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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276)



换,当然要换。

她借机可以上门不是吗?

她将室门关上,坐至妆台前,青楼女子的妆台,一应妆扮的东西自都是有的。

她将瓶中的夹竹桃折下一枝,脸上,却只澜过一抹涩苦的笑意。

当她推开室门出去时,看了浓艳的妆,这层艳丽,让她愈发光彩照人。

百里南也早换下戎装,着了他素穿的烟水蓝纱袍,径直坐于一楼的正中的桌旁,桌上,放置了尚算不错的四菜一汤,都是夜国的风格。

夜国的风味,实是重辣,夕颜甚少吃辣,仅动了几箸就下不用,百里南睨了她一眼,只睨了她一眼,只轻击了掌,一旁紫奴早奉上两道斟国的菜肴。

他不是怕人在菜里计较,方让她陪膳么?

却还另给她备了这两道她素来喜用的菜肴。

有些讶异,却听得百里南似不以为意地道:

“朕对曾经要迎娶的纳兰郡主,自是了解不少。”

这句话,听着很让人感动。

但,细想呢?

知已知彼罢了,身为夜国帝君的他,当然,对于或许会成为联姻公主的她,一切喜好,都不会错过。

倘当初远嫁夜国的是她,又会怎样呢?

或者该说,她对于这样冷漠绝狠的君王,会甘心臣服吗?

若不臣服,最终的下场,不过是在宫闱一隅红颜白发吧。

然,这亦本是她进入巽国禁宫时的宗旨。

不争宠,不邀媚,仅一席之位,保得王府安宁。

只是,世事无常,她要的,上苍不给,给的,却是她从不敢奢望的东西。

最终,阴差阳错地,结错姻缘,成全了她这辈子的真爱。

没有征兆,不可避免地忆起轩辕聿。

轻抬筷箸,将两道菜慢慢地品下,菜入唇,确是清新,咽入喉,凭添涩意。

他瞧她用了,话语里倒添了些许笑意:

“今晚的庆功宴,你,随朕一起出席。”

“不。”她否决。

“若你不出席,又少了——”

“又少了几个时辰,是吗?”她扬起眉尖。

“是。”他凑近她的脸,今日的她着了浓妆,纵少了以往的天然清纯之姿,但,更有女子的韵味。

尤其,那肌肤该是上了蕊粉的缘故,细腻洁白,让他不禁,有些难以克制。

恰此时,她突地转过眸华,凝向他,那双眼睛,让他的心只一漾伸臂揽住她,就势就要覆上她的唇,她的螓首一偏,指尖一贴,他的唇,仅覆到她纤纤的指尖处。

她的唇边浮起一抹哂笑,道:

“夜帝,请自重。”

这么说,会让他不悦吧,他的吻落在她的指尖,芝兰芬芳的气息,从她莹白的指尖丝丝地沁入他的鼻端。

曾几何时,他也对女子,坐怀失乱了呢?

难道,是攻城池后的松懈,还是,单纯的占有欲望呢?

他离开她的指尖,淡淡道:

“朕就是太自重了,三年前,才任由轩辕聿将你夺了去。”

“夜帝,你是真的耿耿于怀这件事,还是,因为你发现,进不了任何人的心呢?”

随着他说出这句话,她对这个男子,只起了厌恶的心情,慕湮嫁于他三年,他却说出这等话来,放在任何人身上,对他都不会有好感吧。

只为一语,旦见百里南骤然起身,浑身笼了她从未见过的肃杀气氛,径直往室外走去。

这句话,竟能将他刺痛?

还是

他也有情?

这份诧异,很快随着庆功宴饮的开始,渐渐化开。

紫奴在宴饮前,给她送来了夜国的宫装,领部稍开,下身刚是收紧的裙摆,她换上宫装,继续补了浓妆,出得室去时,安如望着她,只轻轻说了一句话:“娘娘,您不要皇上了吗?”

她扶着门栏,现在,她这种样子,终连安如都以为始乱终弃了。

而百里南,要的,也是这样的效果吧。

让她陪同参加宴饮,若她猜得没错,该还有巽国的将士。

一来,宴饮的食膳,若有人有计较,那么,巽国的将士亦不能幸免。

二来,让愈多的巽国将士见证到她的变节,断了她在巽国的后路,也是他要的吧。

紫奴引她往宴饮大厅时,果真是这样的一幕。

知府、墨阳将军都在。

惟独张仲不见踪影,破城之后,却是没有见过张仲的。

可,现在,不是去问张仲行踪和的时候,倘张仲早离城,实是好的。

李公公随伺在百里南的一侧,这,是出乎她意料的。

此外,随宴的还有几位夜国的将军。

她入席,本来肃静的大厅,更是连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惟有她高盘的拢月髻两侧垂下的流苏,发出籁籁的响声。

这些细微的响声中,她行至厅中央,百里南的眸华拂过她,伸出手,轻唤:“青岫,到朕身边来。”

青岫,犹记起,那时,在旋龙谷,为了避开银啻的骚扰,他赐给她的身份。

宫女青岫。

这一唤,在众人跟前,听来,分明带着别样的意味。

是她的呢称,还是只属于百里南的称唤呢?

亦让人以为,他和她之间,就有着些许关系罢。

她抬起脸,面无表情,依言行至百里南身侧,跪膝坐下。

宴饮正式开始,觥筹交错间,饮不尽的,是破城殇,喝不完的,是离人血。

然,这些,是战争的本质,也是胜者可以选择赐予败者的凌辱。

是的,凌辱。

安知府、墨阳将军脸上,没有半分喜色,甚至连举樽都只带了一种意味——消愁。

她,是否也该愁呢?

别人醉了,不知道能看到什么。

她,旦求一醉,醉里,是否,能望见他呢?



失去他的消息,已经整整四日了。

倘若,每一日,都能以度年来算的话,她的心,很快就会老会。

再没有力气。

紫奴仿识得她的心意,在她的樽内倒入蓝陵美酒。

只是这金樽端起,即得瑚珀一酹,却是仍能让人知道归乡日。

有乐声响起,七名舞姬入内,翩然起舞。

曲子,带着异域风情,舞姬亦是着异域裙饰。

青丝皆梳顾无数细辫,辫稍坠着铃铛,脸蒙华纱,精致锦缎小袄下,露出纤腰,腰下缚着光彩夺目的锦带,是数条彩缎拼合起来的锦带,舞动间,裙褶翩飞,褶纹处,好似是而百花齐放般绚烂。

裙不算长,轻盈转身间,可见舞姬赤着莲足,雪白的脚踝上,同样戴着铃铛脚环,踏着曲拍,千匝万匝旋舞着,只让人愈觉得眼花。

甚至连她擅舞之人,都觉得眼花起来,不止眼花,浑身愈发燥热,不舒服,十分的不舒服。

她放下酒樽,难道,是她不适应这酒么?

浑身的燥热逐渐上了脸,滚烫地让她以略为冰冷的手支着颐,以此稍稍平缓,这份开始蔓延进心底的燥热。

恰此时,百里南突伸手,让她靠近他。

她想避开,百里南的手揽于她的腰际,只带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酥痒。

“你怎么了?”他仿似发现她的不对,伸出一只手,试了一下她的额,问道。

这一试,额上,亦是起了酥痒。

这种酥痒,她不算陌生,轩辕聿和她那个时,碰到她某些部位,她就会起这种酥麻。

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呢?

她想避开他的手,身子,却不听她使唤一样的,不仅避不开,反倒象是要蹭于他胸前,寻求什么慰藉。

她的脸愈发的红起来,这抹红,加上她现在的反映,她知道,定悉数落进与宴者的眼底。

看到,安知府借低头喝酒,避开去瞧这一幕,而墨阳将军的手,仿佛要手里的金樽捏碎一样,暴起了青筋。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那锦带掷向百里南,百里南并没有伸手去接,那舞姬却是牢牢缚住百里南的手臂,丝毫不肯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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