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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说不得话,以她如今的身份,再做谏言,无疑是逾矩。
骠骑将军的目光也一直瞧着她,她只做不知,躬身立于一旁。
宴过半晌,不少士兵围着篝火,开始手拉着手,载歌载舞。
又有不少士兵往边上拉人一并加入跳舞的行列。
有一名醉意醺醺的士兵瞧她独自站于一旁,也不顾皇上就在一旁,伸手就来拉她:
“来,跳舞!”
这一拉,恰拉在她手腕的伤口处,她本心思不在这上,顿时吃痛的唤了一声,这一声,其实不算大,却清晰的落进轩辕聿的耳中,他霍地一下站起,那士兵见皇上面含冰霜,狠厉地睨向他,一骇之下,不自禁地反用力一拉夕颜的手,这一拉,夕颜腕上的伤,再是藏不住。
轩辕聿的目光紧锁在夕颜的腕上,那士兵一看,忙吓得撒了手,嗫嚅地道:
“不是末将伤了这位公公!”
轩辕聿甫要启唇,夕颜蓦地行至他跟前,将小脸仰起,纵然脸上的神色隔着面具,只瞧出一丝来,眼底的哀求,却是真切地落进他的眼中。
“皇上,是奴才今日于膳房当差不小心弄伤的,不与这位将士有关。”
气氛本因着轩辕聿这一站,有些许的紧张,随着夕颜的话,轩辕聿发作不得,到缓了些去。
又有李公公上前打了圆场:
“各位,皇上说了,今晚,不醉不归,只是,咱家请各位多担待些,别再灌皇上酒了!”
轩辕聿顺着这话,只一手执起夕颜的手臂,一边道:
“朕确实不胜酒力,先行告退,诸位将士,都是我巽朝的铁血男儿,今日凯旋,尔等尽兴畅饮!诸事不忌!”
随着将士中爆发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气氛顿时又激进一个高潮。
在这份高潮里,夕颜被轩辕聿带着,往知府府邸而去。
与其说是带,不如说是,待到离了宴饮之地,他就打横抱起她,丝毫不顾及随伺的宫人。
而她,并没有拒绝。
不仅,她已完全没有脚力再跟着他的步子回到府邸,也因为,她不想拒绝来自他愿意给的温暖。
真的,很温暖。
蜷在他的怀里,一切,都是值得的。
纵然,心里还有着些许的不完全。
但,又如何呢?
容她,再自私一次吧。
因着府邸离军营不远,是以,轩辕聿去时并不曾用车辇,自然,回去,亦是不行回去,唯一不同的是,抱了一个人罢了。
然,这一人,哪怕抱再远的路,他都不会觉到有读累。
能抱的次数,亦是不多了。
若不是今晚,看到她受了这伤,又强撑着,他想,他或许,连这一次,都不会去抱她。
只是,当看到她腕上的伤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适时阻止,他明白她的用意,行军作战,对将士视若亲人,方能让其为己所用。
可,刚刚,他险些又失了态。
原来,看到她受伤,他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而她,也瞧出来了:他,始终还是在意她,胜过一切的。
昔日的种种伪装,哪怕带着心照不宣,终是在今晚,在她的伤势面前,土崩瓦解。
他抱着她,一径回到正房,甫将她放下,她却情不自禁地想避开他的。
他闻得到,她身上刻意用李公公他们常用的香料,也瞧得到,哪怕有着头巾相阻,她的额头,都有些许湿腻地缠于巾外。
她定是怕她身上的味道,惹他嫌弃吧。
她总是这样,只想他的感受,却从不换个位置去想一下,她越这般,偏让他越是放不下。
如果,当初真能狠心忘情。其实,今日,她又何尝会再受这些伤呢?
终是他的当断不断,铸成的错。
他把她放到他的榻上,返身出去,唤了李公公准备沐浴的温水。
李公公喏声吩咐宫人去做了,接着是把今天发生在小卓子身上的事,禀于他。
哪怕主子不问,这些,做为奴才的,眼见着主子记进心里了,最好是坦白从宽。
李公公原担心哪怕他掩去些许,但,总归这是已发生的事实,掌了小卓子一掌,都得剁去一手,把小卓子掉在城墙下,恐怕剁去的远不止一只手那么简单了吧,正替骠骑将军捏一把汗水,轩辕聿却并没有发落任何事,只复进得房来。
烛影曳红中,夕颜局促地坐在榻上,瞧他进来,又要下榻,被他用手轻轻地按了下去。
她的身体底子,遭了这样的折腾,必发一次汗,把一日炙晒的热气都蒸发出来,才算好。
“皇上,奴才——”她声音嗫嚅着,“奴才还是回房吧,这是您的塌,奴才——”
“皇贵妃,你要装到何时?”他唤出她的位份,看到她的身子,震了一震,接着,是她低下螓首,长久的沉默。
今时今日,他和她之间,还要再这么继续掩饰下去吗?
是他的私心作祟,才让她受了这等惩罚,否则,凭着太后的金牌,皇贵妃的身份,骠骑将军难道会认为她是细作吗?
只这句话出唇,他知道,终是伤了她。
但不过须臾,却见她扬起脸,恭声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臣妾隐瞒身份,实为皇上禁了臣妾的足,而臣妾又担心着皇上,是以,才扮作小太监,希冀着,能随伺皇上身旁。”
他沉默,再出口伤她一次,怎么样,都是不能了。
他侧身从一旁的抽格中取出一玄黑的瓷瓶,放入袖中,这当口,房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沐浴温水已然准备好,他允宫人进来,在房后的隔间,将兑好的温水注入浴盆。
宫人兑完水后,他将他们悉数摒退。
“皇上,您今日疆场鏖战,必是疲累万分,就由臣妾伺候您沐浴吧。”她伸出纤细的小手,甫要按着规矩替他更衣沐浴,却被他握住手臂,这一握,她的手滞了一下,一滞间,他的手绕到她的背部,打横复把她抱住,往隔间行去。
“皇上——”
他把她放到浴盆旁边,伸手解开她的袍衫,太监的装束在他的手下,一件一件,褪萎于地,及至褪到中衣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手才要阻住他,他却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轻轻格去。
“臣妾自己来。”
他不说话,只将她中衣的盘扣解开,这一解开,才发现,她的胸前,缠了几层白色的绷带,这才使她的胸部看起来,和男子一般的平坦,除此之外,他目光可及处,不能忽略,她纤纤不盈一握的嬛腰满满布着红色的勒痕,这些勒痕,如今有部分透出红紫之色来,可见,当时勒得之深,但倘若不是腰际用绳缚住,吊了那么长时间,她是手腕受的伤估计还会愈重。
心口疼痛,仿似同有一根线牵扯于那,随每一次的心跳都涉起更痛的感觉,他抑制不住这些疼痛,将绷于她胸前的绷带一层一层的揭开,他觉到她想往后躲去,并不是因为娇羞,而是因为绷带揭开后,直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本来,莹白高耸的胸部,硬是被她绑了这月余,眼下,莹白的皮肤上只出现暗红的痕子来,因着哺乳丰满的酥胸,也被她压的逝去原来娇美的形状。
纵然这些都能恢复,可他眼前这个女子,到底要把自己伤多少次,只为换来陪在他身旁呢?
他想把她拥入怀里,就这么拥紧,不放她离开,告诉她,伤在她身上,却是比他自己受伤都让他难耐。
然,临到头,他只是淡淡地说出一句,几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远汐候左肩中了一箭,眼下,院正亲自开了药,替他包扎好,该是无碍了。”
她低低应了一声,为他瞧穿她其中一个心思,有些窘迫,但本束起的心,随着他这一语,亦如胸口的绷带被放开一样,终是松了下来。
他将她的头巾解开,青丝覆盖下,恰好遮去胸前的娇美,接着,他替她复把中裤一并解了,只留下她贴身的亵裤。回身,用手试了下水温,取出袖中的瓷瓶,将瓶中的浅灰色液体倒入盆中,刹那,有药香氤氲开去,透明的沐浴池水,也随着这液体,转成了乳白色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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