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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121)



也就是说,轩辕聿或许,都看到了?

她一滞间,听到轩辕聿唤了她一声,这一声,仿佛,又回到彼时的禁宫中:

“醉妃——”

她有些僵硬地回了身子,他已支起颐,与其说凝着她,不如说,目光流驻在她左胸下面的位置。

“皇上——”

“很好,还知道朕是皇上。朕没驾崩前,你最好永远记着,是朕的妃子!”

说完,他不再看她,回了身,将身上盖着的银啻苍的衣服一掀,用力地一掷,那些衣物不偏不倚地,就落在银啻苍光裸的上身。

夕颜握紧手中的水囊,将其中的酒赶紧灌到银啻苍的口中,听到他呛了一声,她终是有一丝地欣喜。

药送下去,就该没事了。

她把银灰的袍子盖严实银啻苍的身子,随后,再在他身旁的火堆里,多添了几根灌木,方走到脱落于一旁的轩辕聿玄色衫袍旁,伸手捏了一下,即便没搁火上烤,这大半的功夫,倒也是干了。

她拿起属于他的衣物,走到他身旁,见他兀自闭眼睡着,甫要替他盖上,突然,他的手臂一揽,将她的人就这样勾揽到他的身上。

她一惊,轩辕聿墨黑的眸子已经睁开,眸内,精光闪现,哪里有半点着了寒发烧的样子。

他的手愈紧地拥住她,她身子僵硬着,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醉妃,怎么,好象很不习惯朕抱你。”

“皇上受了伤,所以,才不习惯。”她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说出这句话。

随着这句话,突然,他将她的身子一翻,径直压到他的身下。

这一翻,他身上才盖的衣物又被掀落下来,他的身子依旧很烫,他到底有没有发热呢?

她的手尽量放在身子两侧,不想去触及他的身子。

他居高临下地凝着他,有多久,他没这样看着她了呢?

“醉妃,记着,自己的身份。”

他说出这句话,语音和他身上的温度是截然相反的。

她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唇微启:

“我,不会忘。”

“你忘了。譬如该自称什么。”

是的,她真的快要忘了,那段宫里的日子。

如今,即将回去再次面对的日子。

“诺,臣妾不会忘。”

他的手拂过她脸上的发丝,将她散落在脸颊前的发丝拂去,腰侧的伤,隐隐作着疼,密密匝匝的那些疼痛,是更清晰的。

他的手中,她曾经绞断的发丝,已长到再看不出来短去的那缕。

当中,却终是隔了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之于人生,是短的。于他和她来说,太长,太长。

收手,他依然翻身睡至一侧。

再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随着他身子的离开,募得,她会觉得一阵清冷。

天上,繁星仍那样闪啊闪的,却只闪进了眼底,再闪不心中。

那些饿狼依旧徘徊在离火堆不远处,丝毫不曾放弃。

不到天明,它们是不会放弃的。

而火堆,隔开了生死一线。

她和他之间,隔开的,或许比生死的距离更为长。

在另一侧,银啻苍慢慢睁开他的眼睛,望向那夜幕,口中,仍有药丸的味道,这种味道,将很快攫住他的思绪,让他陷入昏睡中,在这之前,他想看一眼,沙漠的夜空。

因为,或许,他再也回不到这片广袤。

思绪麻木前,他的手抚到心的位置。

这里,什么时候真的一并麻木了,那就好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麻木的,就是自己的这个位置。

可惜,一直都麻木不了。

还是那么清醒,真是痛苦。

一如,这么多年的皇上,做得也很痛苦。

不喜欢权利,只是,一生下来的命,必须在权利中,过这些刀口舔血的日子。

思绪堕入黑暗前,他凝了一眼离他不远的地方,然,没有等他来得及看清什么,黑暗,终究那么快地吞灭了所有。

那么快……

翌日,夕颜早早就醒来,本来,她不想睡着,却还是坐着熟睡到了第一缕晨曦洒向这片绿洲时。

一晚燃烧,火堆升起的白烟,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缓兵。

他们,必须要活着等到缓兵的到来。

昨日,除了早上,等于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今天,再不吃任何东西的话,恐怕,对于那两个受了伤的男子来说,是不行的。

她才要起身,却闻到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香气,是属于食物特有的香味。

循着香味望去,她看到,银灰色的身影早早坐在当中的火堆旁,而昨晚用来烘干衣物的架子上,挂着一个很奇怪的容器,里面发出一些咝咝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

银啻苍的身子背对着她,却似乎知道她已醒来:

“换上你的裙衫。”

她看到,原来的裙衫早整齐地叠好,放在她的手可及处。

他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有时候细心到,有些不象一个男人。

这么想时,她突然想笑,下意识地望向昨晚轩辕聿躺的那侧,也早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如果没死的话,应该很快会回来。”

银啻苍的声音传来,依旧不带任何的忌讳。

“昨晚,谢谢。”夕颜说出这几个字,没有等他回话,拿起裙衫,往岩石后走去。

这句话,是最客套的敷衍,只是,她还是想说。

纵然一个谢字,听了,亦是不痛不痒的。

无心的人,说过,即忘。

无心的人,听过,即忘。

唯愿,他和她,真的无心,就好了。

走到岩石后,这个地方,确实给了她最好的换衣处,又绿茵遮着,当中有一个凹进去的地方,除非有人走到正跟前,否则,是没有办法看到她换衣的。

甫换上自己的衣物,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她骇了一跳,联想到昨晚的蛇,忙朝那响动处望去,却是轩辕聿的声音传来:

“朕不在的时候,别在这换衣!”

一语落时,她看到了他。

不知是身体未好,还是其他原因,他的面色不太好,说完这句话,径直越过她,往火堆里走去。

她换好衣物,走到火堆时,那一黑一银的身影,却是背向而坐,银啻苍瞧她走进火堆,冲她递来那个奇怪的容器。

“喝吧。”

“只是什么?”

“果壳熬鱼汤。”

她隔着段距离,仍能瞧到大大的壳内,果肉包括壳盖都被银啻苍悉心地用小刀雕去,里面,是熬得白白的鱼汤,显然是熬炖了有一阵子。

“我不吃这个”她没有接过果壳。

“死了,连素都茹不了。”

夕颜反是一笑,道:

“那你多喝点。”

“你不喝,我自然多喝点。”银啻苍收回果壳。

轩辕聿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过来。”

带着命令的口吻,银啻苍忽地一笑,站起身子,拿着果壳比夕颜抢先一步走到轩辕聿跟前:

“皇上,这是本候熬的鱼汤,您要先御用品尝一下吗?”

“多谢远汐候,不必。”轩辕聿刻意加重“远汐候”三个字,用衣袖擦了一下手里的果子,侧转脸,有些不耐地道,“还不过来!”

夕颜瞅着这两个男子,突然,觉得在这一刻,他们之间很和谐。

这幅画面,在初升的晨曦映衬间,不仅和谐,其实还很完美。

她怕,她走过去,这幅和谐得完美,就会被她所破坏。

原来,她才是最不和谐的那一人。

是的,都是她。

然,若她不想听到接下来某人的咆哮,她还是必须得走过去。

她走进他们,轩辕聿把那果子随意一丢,若不是反映快,眼见着,定是给他扔到地上。

“找不到艾叶,这个效果差不多。”

他,还记得艾叶。

她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果子,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是,唇齿间,也觉不到涩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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