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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薄凉欢色:失心弃妃(40)



“是,奴婢遵旨。”喜碧忙应声。

太后没有再多客套,才要由玉泠扶着往翱龙院而去,却听得蒹葭在她身后,带着几分期待开口:

“太后,臣妾有一事相问。”

“何事?”太后停了步子,回身望向蒹葭,却是温柔的。

“臣妾的阿爹阿娘是否安好?”

这几日,岭南那边已经燃起硝烟,无疑,沧州必然会被波及到,这点,让她怎能不忧心呢?

虽然太后愿意去接阿爹阿娘也是另有目的,可,总归是好过如今让她心底放不下罢。

“哀家已让太傅府的家丁去接,这几日就该到帝都了。你大可放心。”太后温柔一笑,宽慰道。

“臣妾谢太后。”蒹葭深深福身,太后已然转身,朝翱龙院行去。

“小姐,这几日,您并没让奴婢去知会老爷这件事啊。”待到离得蒹葭远了,玉泠不解地轻声问,以往太后和太傅传递话,都是由她和喜碧代劳,可,太后应诺蒹葭以来,确是没有吩咐她传过这话。

“呵呵,找到如何?找不到又如何?难道,这帝宫深深,是那些寻常百姓能进来的地方么?”太后虽是带笑说出这话,这笑,却截然并非全是笑的意味。

眼下,岭南那边兵荒马乱,皇上的眼线必定也关注着那,她才不会去贸然做这些傻事。

“太后不是说过——”

是,她是说过,若蒹葭好好的,她会想办法让她们骨肉相见。

然而,这宫里,有几话,是该信的呢?

即便她找不到,只说是找到了,难不成,蒹葭能出宫去见?

所以,无论找到,找不到,只要这话说得像真的,就有和真的一样的效果。

作者题外话:奕翾:yi xuan(应部分读者要求,我注一下音,第一声,读宣)

虽然圣华公主率领孽军入侵,可,折子上不会提及公主的名讳,都是以封号相称,所以,蒹葭即便陪在西陵夙身旁时,也不会听到。何况,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蒹葭这种性子更是不多管滴

第八章 牵念深(4)

“玉泠,哀家以前说的话,你什么时候这么上心了?”太后语音转冷,道。

“奴婢知错了,请太后恕罪!”玉泠的声音是紧张的。

这几个月来,小姐真的变了很多,变得疑心,变得冷漠,变得——这种改变并非一蹴而成,却终究是变了。

进到翱龙院,院正恰请好脉,太后照例询问了几句,便让院正带着医女下去熬药。

本来,海公公、邓公公也在室内,太后以皇上要清静为由,将他们一并摒退,只留下玉泠陪着她待在室内。

太后在西陵夙的榻旁坐下,看到他昔日神采奕奕的俊颜,如今明显添了几分的病容,这样的他,其实看起来,才不让人那样心生畏惧。

是的,倘若笑容也会让人害怕的话,那这世上,无疑,只有西陵夙能做到。

看着他灿若桃李地笑着,却触不到他真实的想法,他的心计城府之深,从那年大灭锦国,凯旋归来时,已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这样的他,真让人害怕,连她,都不例外。

出神了一会,觉到掩于袖笼下的手一紧时,却是他的手借着袖子的遮挡,牢牢地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心不烫,这说明他的身体渐渐好转了,果然是年轻,底子好,昨晚眼瞅着院正焦灼忙碌,才一夜,竟是好了。

她知道他醒了,她也没有急急将手抽出,仅是吩咐:

“玉泠,去看下汤药熬好了没有。”

“是。”

等到玉泠的脚步声走远,她方缓缓抽出自个的手,听到他的声音悠悠响起:

“是太后,陪了朕一夜?”

“皇上以为呢?”她并不否认,只是反问他。

“朕,倒真希望是你陪了朕一夜。”他的手不容她退去,但,这一次的握紧,却是虚浮的,只要她再避离,很容易就能挣出他的手去。

可,这一次,她,果然没有避开。

“倘若是皇上的希望,那就是哀家陪了皇上一夜。”她微微一笑,眸光对上他的。

“多谢太后。”他没有继续这份对视,只略移了目光,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旁边搁置的冷水盆。

昨晚,朦胧中,确实是有人在他身旁照顾着他,但,他知道,那人并不是太后。

那人的手,很冰很冷,并非冷水盆的缘故,是天生就如此的冰冷。而太后的手,永远都是温润暖和的。

蒹葭回到自个的屋子,一宿未睡,她的气色很不好,想来今日白天,那边也用不到她——西陵夙病了,自然不用她配合演戏,不妨趁这个机会好好歇息。

才躺下,就睡得昏昏沉沉,喜碧、千湄知她喜静,只候在帘外,也不进去。

到了晚膳时分,蒹葭才起身,用了些许晚膳,看似漫不经心,循着惯例问了一句:

“皇上今日龙体可好些了?”

“回娘娘的话,太后照顾了皇上一天,半个时辰前,奴婢去膳房取膳,熬药的医女说,总算是好多了。”

“本宫知道了。”

原来太后在那。

那,倒是晚上都不需要她再去了……

第九章 迷离夜(1)

蒹葭吩咐喜碧、千湄撤了晚膳,端坐在床榻上。

睡了一天,此时入了夜,自然再也睡不着。

而不睡,又能做些什么呢?

百无聊赖下,她瞅到一旁的女红针线包,遂取了出来,里面恰好有一块上次裁剪舞衣,修改下来的碎布,即便是碎布,其实也是有用处的。

想起,昨晚用绵巾吸了冷水,敷额,固然能降温,但一夜却是要重复几十次,若换了宫女伺候,定会因疲乏而减少次数。

不如——

思绪甫定,她执起针线,细细缝了起来,这样东西做起来很是简单,作用,应该是大的。

虽然是茶农的女儿,她的针线倒是比采茶更为出色,其实,现在想起来,阿爹阿娘几乎不让她下到地里去采茶,更多时候,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即便这样,当初,也是很少用针线的,此刻,执起针,熟稔地穿针引线,每一针每一线,仿佛蕴的,都是更深的意味。

绣得全神贯注,连身旁站着一个人都不曾察觉,直到不小心在收口时,刺到指腹,她才惊觉,地上有一道黑色的人影,不用抬头,她知道是那面具男子。

“难为你有这份心思。”

面具男子的声音,今晚是阴郁的,夹杂着一些说不出来的味道。

蒹葭没有应声,只是抬起脸,淡淡地睨着他。

这,该不是他要说的全部话,虽然,仅见了几次,她也大抵熟悉了他的处事风格。

“你忘记我对你说的话了么?你不可以爱上他!”

“我没有答应你什么,何况,你凭什么认定我爱上他了呢?再者,若我爱上他,又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他的嫔妃。爱上他,或许让我在这宫里,会更有一份寄托。”蒹葭说出这句话,手下的丝线一收,已把一侧缝好。

“寄托——”面具男子几近从齿缝中逼出这两个字,“如果要让一个男人毫无保留地爱上你,最重要,就是你不能比他先动心。尤其是帝王,他并不缺爱,你这样的爱,他会稀罕么?”

“我本来就是身份卑微的女子,所以,从来不敢奢望任何稀罕。”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贝齿咬断手上的丝线。

终于好了,只需填上东西,就大功告成。

面具男子凝着她即便在和他说话,依旧专注于手里女红的样子,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不该说的话,滑到唇边,硬是强压下去,只黯然道:

“我带你去看一件事,等看完,你再决定付出得值不值得。”

“一个人如果对一件事计较值不值得,往往会很不开心。我何必作茧自缚呢?”蒹葭微微笑了,她倾世的眸子柔柔地注视着手上的绣工,连最心肠坚硬的人,在她这种目光下,都会柔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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