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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薄凉欢色:失心弃妃(25)



“传。”他只说出这一字,不容她退却的,复把她拥进怀里,拥进的刹那,蒹葭不自觉地避开,让他的眉尖不由轻扬。

“臣弟参见皇上。”翔王并没有让人扶着,蒹葭低垂的眸光仅能瞧到他步如流星地进来,一直牵念着他伤势的心,总算是放下。

但,他并没有向蒹葭请安。

不知是故意,还是遗漏。

“平身。”西陵夙显然没有介意翔王不曾向蒹葭请安。

“谢皇上。”翔王旋即起身,他的目光刻意不去瞧被西陵夙紧圈在怀里的蒹葭,只道,“皇上,听闻岭南边疆有战事滋生——”

岭南?

蒹葭地垂下的脸,反咬了一下嘴唇。

岭南毗邻沧州,而沧州正是她的家乡。战火是否会波及那呢?

即便心里再怎样担忧,面上,她并不能表露出丝毫。

“阿垣,再过五日,是你迎娶王妃进府的大喜日子。朕不希望任何事打扰到这桩喜事。”

西陵夙唤翔王的小名,这也是他登基为帝前的习惯。

只是,配上这句冠冕的措辞,恁谁都听得出实则是西陵夙并不希望翔王出征。

纵然,对于翔王来说,如今是建立军功、树立威信的最好时机。

“皇上,臣弟希望能为皇上分忧。至于迎娶王妃,待臣弟凯旋归来后,也是可以的。”

“朕已着太尉及辅国大将军出征此役,你伤势未愈,即便朕有意让你随军前往,可,两军对垒之际,朕不希望,因着将领有任何闪失,殃及全军的士气。”西陵夙拥紧蒹葭,复道,“钦圣夫人有了朕的骨肉,朕也希望你能尽早为皇室开枝散叶。”

翔王的手在袍袖下握紧成拳,再怎样,这或许是命中注定吧。

就权当做是另一种补偿,如此,不必多想背后是否有着种种的刻意,是否就能真能放得下呢?

第十章 惊变数(4)

翔王最终遵从西陵夙的安排,于宫内静养到五月初五,举行大婚后,再正式入住翔王府。

那一晚,蒹葭至始至终没有抬头瞧一眼翔王。

那一晚,翔王在临出殿前,却是说了一句,恭喜西陵夙喜得龙嗣。

那一晚,西陵夙依旧歇在蒹葭的旁边。

外人看来,即便有了身孕,她仍圣宠无限。

唯有她知道,这一夜,比起之前的五日,她睡得更是不踏实。

相同的,都是西陵夙和她分衾而睡。

不同的,是如今,她的腹里有了龙嗣,并且,因着担心家里的安危,终是难以入眠。

而陪在君王侧,她不敢辗转反侧,只用锦被捂住大半的脸颊,面朝西陵夙的方向,假寐罢了。

他的呼吸很是均匀,之前的五日,也是他安然入眠,她往往要到晨曦微露前,才在倦意袭来时,稍许的眯一会。

今晚看来还是如此。

她的眉心颦紧,不停地惦记着阿爹阿娘,是无措的。索性微微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下,若不仔细看,是不会察觉到她眼睛睁开的。

淡黄的烛光透过明黄的蛟纱龙纹帐拂进来,在他的脸上蒙了一层柔和的色彩,这样望去,他的侧脸是俊美无俦的。

可她并不能去求他,毕竟,她的真实身份早该是随那批殉葬的宫女一起埋于帝陵下,如今,是依托着太后赐给她的这个全新身份,方能在宫里活到今日。

对,太后!

眼下,或许,唯有太后能救她全家一次。

再者,她假怀有孕之事,也终是要得太后一个明示的。

明日,她能否趁西陵夙上朝,求见太后呢?

这么想时,她的小腹却骤然绞痛起来,痛得她不禁要咬住贝齿,用手努力按着小腹,方能不让那些呻吟声溢出唇。

算算日子,该是葵水来了。每每只有葵水甫至,小腹才会这般地绞痛。

这也再次证实了,她根本没有怀孕。

可,即便这样,她却不能惊动身边的人。

不论她有没有确定一些事,这么做,无疑不是太后希望看到的。

但,很快,当葵水印到龙榻上,就再也瞒不过了。

必须想个法子,不让葵水沾污了榻褥。

手摸索到绶带,忍着疼,轻轻解开,将绶带才要垫到下面,他的手突然覆上她的腰际。

他,竟是醒了?还是,他根本没有入睡呢?

疼痛加上骤然而至的冷汗,让她的身子在此时动都不敢动。

他却依然不依不饶,手继续往下,顺着她微开的衣襟,执起她的绶带:

“怎么,爱妃今晚想要朕——”

“不是,皇上,臣妾只是觉得热。”为保持正常的语音,她的指尖已深深掐进掌心,来抵去些许的阵痛。

“哦,是么?”他另一只手掀开锦被,看到她娇小的身子微微蜷缩起来,由于松了绶带,唯有这么蜷缩,方能让衣襟不至于那么敞开。

可,即便这样,终究是有些许的敞开,透过白色的中衣,能看到她莹润的肌肤,一如那一晚,他素来的自持也在她的魅 惑下失去了。

这个女子,果真是太后赐给他的一份‘重礼’啊……

作者题外话:葵水,月经。古代也叫天癸。

第十章 惊变数(5)

念及那晚,他不再去瞧她,淡淡道:

“这样,可好些了?”

“谢皇上,臣妾好多了。”手捂住小腹,能觉到下身有汩汩热流涌出,她试着稍稍腾空离开丝褥,却又不敢动作太大,引起西陵夙的注意。

这样的时间真是难熬,也断断是熬不到天亮的。

终是大着胆子说出一句话:

“皇上,能否让喜碧进来,臣妾出了些许汗,想让她伺候着擦一下。”

这句话,以往她是万万不会说的,可眼下,她只能说。

西陵夙并不见怪,悠悠唤道:

“眉妩。”

“奴婢在。”纱幔外传来眉妩的应声,“皇上有何吩咐?”

“传喜碧进来伺候。”

“是。”纱幔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蜷缩的身子这才稍稍松开,松开的刹那,底下的丝褥能觉到湿了大半,难道——

喜碧已掀开纱幔进来,而她竟是不敢起身。

纵然,侍寝一事,西陵夙也是知道实情的,可他并没有揭穿这身孕的事。

或许是没有证据,也或许是忌讳着什么,又或许在等着什么。

如今,万一葵水已把丝褥浸湿,那么,岂不是自己招了吗?

她的手脚冰冷,竟是起不来了。

西陵夙睨着她,轻柔地拥她起身:

“让喜碧伺候着擦下身子,瞧你,热出这么多汗。”

温柔的声音,深情的目光。

谁会相信,这一切和真实无关呢?

纵然喜碧察言观色多年,站在榻前,也不禁愣了一下。

而西陵夙已松开拥住蒹葭的手,下榻,道:

“伺候娘娘擦洗。朕,突然想起书房还有些折子没批完。”

说罢,径直往纱幔外行去,不一会,便传来殿门复关阖的声音。

“娘娘,您怎么出了这么多虚汗?”喜碧一边说时,一边手看似不经意地抚上蒹葭的腕际,这一覆,她不由得皱了眉。

“你懂医术?”蒹葭缓缓起身间,望了一眼丝褥,幸好,不过是被她的汗意濡湿。

若喜碧是懂医术的,她的医术是否高明到,能把她的脉象也逆转呢?毕竟,太后在她练舞那数日间,每日都有送过滋补汤膳,这些汤膳里含的乾坤,或许,与此是有关的。

“是。”喜碧没有否认,扶蒹葭起来,掀开龙榻旁的珠帘,后面是供皇上更衣的内间。

“我有事求见太后,麻烦姑姑替我安排。”蒹葭没有自称本宫,只在转到帘后时,低声说出这一句。

“太后明日会来探望娘娘。”喜碧手脚麻利地替蒹葭宽去中衣,并拧好毛巾,擦拭蒹葭身上的汗渍,待拭到下面时,蒹葭的手一阻,喜碧笑道,“娘娘,您胎像不稳,有见红现象,不宜再陪着皇上,明日奴婢回了太后,让娘娘到偏殿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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