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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我是想好好保护他的,但我更想让他完成他父亲没有完成的理想,可……”这一句,风初初再说不完整,原本的哽咽也演绎成了几乎崩溃的哭声。
而西陵枫能做的,仅是用手轻轻拍着风初初的背部,他不懂怎样去安慰一名失声痛哭的女子,她的哭声是让他觉到难耐的,他除了这样的安抚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法子。
都怪,他太没用吧。
其实,他的理想从来不是问鼎天下。
其实,他的理想从来只是安安静静地守着自个爱的女子,能恣情山水间。
可惜,他的母妃只是惠妃,但,却是好强的,加上家世背景关系,终是让他以长子的身份坐上T这个位置。
而自风初初被立为皇贵妃,母妃更是担心着父皇会真的按那日的随意一言,立皇贵妃诞下子嗣为太子,那么,将会使他储君的地位不保。
母妃的担忧,落在他的眼底,他恰依旧淡然从容的,直到,母妃愠怒,让彼时的中书令私自囤积数倍于东宫该有的兵力,以防万一。
但,自古,以兵权谋得天下的帝王,虽不在少数,然,确都是登基以后,都不得安生的。
他不愿,亦知道,此举无疑是兵行险招,若一朝事露,或者事败,就是致命的。
可,也在这时,忽然发生了风初初在距选秀尚有五日时,不知何故,惹怒了父皇,父皇气冲冲从关雎宫中离开,翌日,风初初便推诿身子不适,不能出席选秀典礼,独自一人去往行宫。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是他的起兵谋逆,只为了她,只为了她!
但,这些,她不知道,是他要的,毕竟,事情都过去了。
“枫,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这样的相拥,看上去,是不和谐的,毕竟,西陵枫身着宫女的装束,可,这样的相拥,却是能让她心无旁鹜地去拥着他,在这深宫里,不过带着可求却难遇的味道。
“初初……”西陵枫低低地唤出她的名字,有多久,没有这么唤过她了呢?
似乎,从她成为父皇女人的那日开始,他就不再有唤她的资格了罢。
“枫,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你娶其他的女人!”
说出这句话,风初初抬起脸,脸上满是泪痕。
面对这样的她,西陵枫仅是叹出一口气,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替她轻柔地把眼泪拭去:
“这是皇上的旨意,我违不得。”他的声音黯淡起来。
而风初初却是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指尖:
“不是你违不得,是你根本连想一想的心都没有。”
她话里的意思,他懂。
可,他不是连想一想的心都没有,恰是,他本来就不喜欢过那种万众朝拜的日子,虽然,他曾试图让自个去接受,但,这么多年下来,却终究并不曾做到。
“好了,是我不该多说这样的话,哪怕是侯爷,你也终归是要续弦的,而我以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风初初从他怀里欠身出来,自个擦干了眼泪。
睨向窗外的月华如水:
“倚着这个看似尊贵的身份,不过是在这宫内,虚度光阴,直至苍老罢了,但,我都不知道,是否会等得到那一日。”
“如今你是太后,皇上不会再为难你。”
“未必,隆王那次,在他心里始终是存有芥蒂的,哪怕碍着父亲的缘故,不得不容,眼看着,父亲再过几年,就要致仕,到那时,他的羽冀渐丰,便是将异己一并铲除之时。他好歹是你的兄弟,他的秉性,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根本不会手下留情,即便,昔日有看那几分情面,也早干净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信我……”西陵枫纵是淡然,这一句话却说得坚定无比。
这一句话,是她要的,也是今晚,她想得到的一句话。
唯有他依然坚定,没有被岁月磨去这份坚定,才好。
而,此刻,殿外,忽然传来通禀声,这一通禀声,却是让风初初的眉心一颦,她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来,尤其还在今晚,接近亥时的时刻——
“太后,翔王妃求见!”
不管她以翔王妃的身份,抑或是她妹妹的身份,她都没有办法拒得。
“让她在前殿稍候。”
虽然她没有办法拒得,却是能让风念念不到这儿来,只要不到这儿,便是无碍的。
她没有让西陵枫离开,仅是让他掩在纱幔后。
随后,她步出内殿,风念念早在前殿恭迎着她的到来。
这几月间,她的这位妹妹明显是憔悴了,那日的温泉被风念念撞破,她没有去解释任何事,不管,风念念怎样认为,与她何干呢?
相反,若风念念越是猜忌,越是难受,越是患得患失,她便越是开心。
“参见太后。”
风念念按着规矩行礼,她步上前去,虚扶一把:
“王妃,不必多礼。”
只是一句‘王妃’,无关乎其他。
姐妹情分,本就在入宫那日,就疏冷了。
“谢太后。”风念念起身,眉心却是颦着,并没有立刻说话。
既然不说,必是难以启唇也未可知,所以,她何妨先提一句呢:
“不知王妃这么晚求见哀家,有何事呢?”
风念念抿了下唇,复抬起脸来,直视着太后:
“嫔妾今晚求见太后,实是想求太后一件事。还请太后摒退其他人。”
“哦,王妃有事要求哀家?只不知,哀家有什么可以帮到王妃的?”风初初语意悠悠,示意宫人退出殿外,兀自在紫檀木椅上坐了下来。
“这件事,如今,也唯有太后能说上话。毕竟,中宫之位空悬,太后代执六宫诸事。”这一语显见是奉承的话语,曾几何时,她也学会了奉承呢,顿了一顿,她竭力让自个的语气听起来继续平静,“嫔妾想求太后,能恕茗采女不死。”
风念念未必知道奕茗被赐凌迟的口谕,但,风念念若留心,要知道,前朝谏言的事,却是不难的。
“呵呵,王妃,哀家以为你要求的是什么,毕竟,从小到大,你可都是没有求过哀家任何事啊。却想不到,第一次求哀家,恰是为了一名与王妃似乎完全不相干的女子。”
“是,从小到大,嫔妾没有求过太后,因为没有碰到值得去求得事,但今日,嫔妾不仅是为这名采女求,也是为了王爷求。嫔妾晓得,王爷心里,哪怕仅是面容相似,都是会在意的,如今,王爷远在校场拉练,所以,嫔妾想代求这一次,还请太后恩准。”
风念念的语意纵然平静,可,心底却是没有办法做到镇定,她不知道,茗采女此番的落难,是否和那日她的偷听,及至那簪花误被采女所拾有关。
若是,那么,那一日,她听到的话语,也就有了最好的解释。
恰是,胥贵姬可能根本没有身孕,所以才会有那番言辞。
当然,这样的言辞,若被人听了去,对胥贵姬来说,不啻就是灭项之灾,是以,先下手为强,利用意外跌倒的小产,嫁祸给茗采女,无疑是绝了后患。
毕竟,倘被人察觉,不止这‘假身孕’保不住,对胥府也足够带来灭项之灾。
而,显见,彼时她的怯懦,只让茗采女做了替罪羊。
神思甫转,脸上,却是不会露出分毫。
她,何时竟也变得如此善于伪装了呢?
“哦,想不到,王妃对王爷的这番心,真是让哀家感动呐,可是,这是前朝的谏言,能发落的,也只有皇上。皇上若是发落了,即便是哀家,却也是求不得的。”太后徐徐走到窗台前,极目眺去,“王妃,哀家只能答应你,会尽量让茗采女在冷宫的日子好过一些,至于其他,哀家却是允不得的。”
真的是为了翔王吗?
不管是不是,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太后,此事,如今皇上还没有发落处置,纵然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但,若茗采女是被冤枉的呢?”风念念大着胆子只问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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