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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第一场春雷来得不算很早,可,终究,是来了……
第七章 泣红泪(6)
“小姐,郝容华去了,很干净。”喜碧俯身在太后的床榻前禀道。
这类事,本就属于宫闱的丑闻。
彤史查证了苏贵姬的说法,回了太后和皇上,自然剩下的,只有处死这一条路。而奸夫是谁,联系先前的种种,已是昭然若揭。
但,这些,如今,都不重要了。
随着人死,前朝安抚得当,这宫里,缺的从来就不是人命。
只这一次,生生让太后卧于锦被中的身子出了一袭冷汗,她支起身子,喜碧忙掀开纱幔:
“小姐,可是要茶?”
“哀家,心里堵。”风初初的手抚着胸口的位置,卸去浓妆的脸色是苍白的。
“小姐,您千金贵胄,不论怎样,终是会化险为夷的。再者,皇上表面上那样,对小姐这么多年来,还是眷顾的。”
风初初摇了摇头,手死死地握住胸襟那颗东珠做的盘扣:
“他早不是当年的他了。就像哀家也变了,不是么?”
“小姐,别多想,不是皇上已赐了蒹葭一个机会,待到后日您寿诞一过,蒹葭正了身份,一切都会好起来。”
风初初闭起眼睛,发了狠地一攥,那东珠便骨碌碌地从她的指缝间滚落了下去:
“嗯,哀家不该再多想。这几日,她都按时服下那汤膳?”
“是,每日都按时服下了。”
风初初不再说话,仿似很疲惫地再次躺了下去。
喜碧放下纱幔的时候,终是叹了一口气。
※※※※※《失心弃妃》※※※※※作者:风宸雪※※※※※
苏贵姬抚着尚是平坦的小腹,回到明光宫,烟儿早呈上膳房刚做的夜宵。
纵然,刚目睹了一出处死宫嫔,却还是没有影响她的胃口,在舀了一勺甜羹进口时,不知是这羹甜得让她欢喜,还是今晚,她总算卸下了什么,不由得吃吃笑了起来。
多亏了上月霞儿悄悄回她,说是郝容华连月来心事重重,胃口欠佳,会不会是怀了身孕,她才留意起郝容华的一举一动。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自个怀了身孕,但,西陵夙已有半年没有去过郝容华的房中,怎么可能郝容华会先于她怀上呢?
她只吩咐人细细一查,即查出是郝怜与人有私情,那奸 夫竟是王府的一名戏子。
这,总不枉了她数日来吩咐人盯着郝怜得到的收获。
也不枉了那日她虚张声势的驾临扶芳宫,导致那假太监落荒而逃。
她知道,郝怜的身子快要瞒不住了,她也乐得将这消息巧妙地传到奸 夫的耳中。
而人一急,往往就会涉险行事,譬如混进宫里,图谋做些什么。
她实则就是要藉此逼出那假太监,即便其后有些波折,甚至险些让这奸 妇变成了新晋的挽容华。
最终,仍是让她铲除了郝容华这个贱人。
是啊,真贱。
和她同年被先帝指给皇上为侧妃,便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以为这样能得到皇上几分的兴趣,终究是打错了算盘。
她嗤鼻哼了一声,才要舀上一勺,霞儿近得前来,只禀了一句,让她竟是生生地连碗都掷摔在青石地上:
“娘娘,今晚,是蒹葭伺候皇上更衣歇下。”
“贱婢!”她怒极,斥出这句,眼底拂起阴骘一片……
作者题外话:昨天更了两章,还加了一章楔子,我多么勤劳啊,求票票求留言求抚摸。。。噗嗤。。。
第八章 凤阙舞(1)
两日,匆匆而逝。
宫里,并没有因病逝一位容华,添了一丝悲伤的气氛,反是在太后寿诞到来前,阖宫喜庆滔滔。
说是寿诞,可,今年,风初初也不过双十年华罢了。
而因着先帝驾崩,身居太后之尊的她,便当得起这个寿字。
这些,都不是蒹葭关注的,这两日,自她没有拒绝面具男子教授,进展是快的。
不仅吹箫的用气,在他的指点下,她收放自如。
甚至于,凤阙箫舞最难的环旋九天,她都成功了一次。
但,环旋九天的难度,是这舞曲在宫里失跳了十年的其中一个原因。
前一位跳这支舞的,是宫中一位高位嫔妃,也是在跳到环旋九天时,臂力再承不住,从高高的舞柱上摔落……
可,在寿诞当日,这,是容不得失败的。
“又出神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才发现,箫曲吹到一半,竟是失了一回神。
抬起眸子瞧着他:
“今晚我想练通宵,你不必陪我。”
“不行,我必须在你身边看你跳最后一次环旋九天。”他坚持。
她放下碧玉箫,笑:
“难道,明日寿诞,你也陪在旁边不成?如果是,看来,你的真身是这宫里的人啰。”
“你想知道我是谁不难,我的脸就在这面具后。”
语音落,他的手执起她的,放到面具下,只需轻轻一掀,面具后的脸便会出现在她眼前。
她没有想到,对于她的试探,他答的如此直接。
一滞间,只从他掌心抽出手,起身,往垂挂的丝带处行去:
“你是谁,对我并不重要。”
“得到圣宠,对你才是重要的。”他突兀地说出这句话,却似含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其他什么。
她的手此时已缚上垂挂下的丝带,借力,轻盈地飞起,她的身子娉婷,随着旋舞将裙裾飘洒开来,刹那间,足以迷乱任何人的心。
然,他必须保持着清醒,收回目光,不去瞧那舞姿时,她的声音清亮地传来:
“对我来说,只是不想辜负任何事、任何人……”
空中完美的九个回旋,当她的身子轻巧地落在舞柱上时,他才微仰起脸,瞧向她。
那样无双的眸子,熠熠地闪着紫色的辉华,圣洁无暇地让人只能这般仰望。
此刻,这双眸子低徊,对上他没有五官,没有表情的面具:
“谢谢。”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出这两个字。
只这两字,不负他特意熬到最后两天,才来找她。
因为,唯有在她屡次练习,不得要领,屡次失败后,或许,方会接受他的帮助。
这些,他知道,她懂。
所以,她会对他说出这两字,却不代表,她对他真的卸下心防。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你成功了。明日过后,你将是他的宠妃。”
简单的一句话,从容地自他口中说出时,他选择回身,朝殿外行去。
即便,她不会看到他面具后的表情,可,在这瞬间,他没有办法面对她。
身影在烛光的背离下,拖得很长很长,浓浓淡淡地洒满霓裳殿的青石砖上,终将明日的寿诞,提前湮出一丝不祥的阴霾来……
第八章 凤阙舞(2)
太后寿诞,只邀请了内眷与席。
近支的王爷除了被废黜流放的太子西陵枫、临时有军务去岭南,未及赶回的隆王外,悉数到场,当然,也包括公主。
其实,先帝膝下的子嗣并不多,除西陵夙、西陵枫、翔王西陵垣之外,仅有筱王西陵筱、隆王西陵隆、宝王西陵宝三人,公主也不过八位。
源于,先帝在西陵夙生母康敏皇贵妃逝后,风初初出现之前,没有再专宠过一人,每月宿于嫔妃处的次数也甚少。
如此用情,在坤国历代的帝王中,并不多见。
可,也正因此,使得先帝立下遗诏,传位给西陵夙并不奇怪。
毕竟,先帝曾有意在元后薨后,立康敏皇贵妃为继后,但碍着祖宗的规矩,需待一年的时间,才能另立新后,却不知,当年六月,先帝只携康敏皇贵妃一人于避暑行宫避暑,很快便传来,康敏皇贵妃诞下翔王后,难产逝去。
储君之位从那之后空悬了若干年,后来,直到先帝日益老迈,方听从群臣的谏言,以长为尊,册立惠妃所诞的楠王西陵枫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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