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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些树叶摘下,九成树叶搅合一成玉米面,上屉锅里蒸,水一开就熟了,又快又简单,却是能哄饱肚皮,这样,就能用一样多的粮食,做出多些的食物来。”
“这是——"
“榆钱,这里靠近家乡,以前,在家时看邻家大婶做过,我好奇,去尝了,味道却是不比寻常的饭面来得差。”
那处地方,是他给她的安排,那三年中,哪怕,他不常在她身边,却也是暗中,让香芒照应着。
这些,是连银鱼、赤砂、橙橘都不知道的,自然,也不会传到皇甫漠的耳中,只道白露公主死在了莫高窟上。
唯独,有一次,奕傲病得很重,他亲自去瞧,看着奕傲老泪纵痕的样子,才说出了奕茗活着的事,也因此,竟是让奕傲撑住了三年。
不管何时,他连她身边人的周全都会下意识地去护着,何况她呢?
看着她提起榆钱做饭时,眸内闪耀着的光芒,这一刻,是美好的,若这样一直下去,该有多好?
但,看上去,似乎离这样的日子不会很远,未烯谷,就在不久之前,她说愿意随他回去,放下一切。
真好。
“真好——”竟是想着什么就说了出来,什么时候,他也会这么失神。
“味道真的那么好?”他有些讪讪地补了一句。
“让厨房的士兵做了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好。”他应得很快,带着她再往前走了几步,终是道,“茗,用完这顿是否愿意和我去一个地方,可能会比较危险,但相信我,我会护你周全。”
相信他——
曾几何时,那个人也在她耳边说过,信他。
相似话语,全然不相似的人说出时,却依然一字一字仿似篆刻进心底一般,让疼痛来得也措不及防。
心疼——原来,她还有心?
“你是我师父,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用谈信这个字。”有些倔强地说出这句话,“只是,在这之前,师父答应我,让觞帝今后不要再为难我的父皇,世上传闻的天威火炮,虽然效力大,其实却是有致命缺陷的,觞帝再执着下去,不论对谁,都没有任何益处。”
“这次,只要皇上能平安回国,应该不会再执看于此。”萧楠低声道,其实,皇甫漠行这一役,起因是源于他,却也见识了天威火炮的弊端。
所以,对于皇甫漠来说,不会再愚到去第二次尝试天威火炮。
只要这次的围困解了,剩下来的,该是修养生息,继续各自为政。
若撇开他不谈,此次洛州会晤,眼见着,是算一次成功的会晤,毕竟促进了三年内,都不曾互通的商贸往来。
“那,一切郡听师父的。”蒹葭轻轻说出这句话,“我只希望,两国的这场战火能够平息。”
只要战火平息,单凭着奕翾的兵力,自然野心无处施展,而依靠这些兵力,无论今后怎样,总归能有一隅安稳,那么父皇的周全也就有了。
而洛州附近的城镇就这么多,奕翾要寻到父皇总是容易的。
她的将来怎样,却是远离这一切,虽然,心下,念着父皇,可,奕翾对父皇的感情,并不比她少,她理该放宽心才是。
说完这句话,她跟着萧楠往宅邸走去。
晚膳之前,皇甫漠单独召见了她,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回到宅邸。
晚上用的餐点是她说的榆钱饭,萧楠吃得很用心,榆钱饭的滋味,既有饭的清香,也有榆钱的清新,味道自是好的。
而她只用了几口,见萧楠用得差不多了,终是放下筷子,窗外月色浓浓,又起了些许雾,这样的天气,却是适合做一些事。
在明日或许会有的攻城前,做的事吧。
“不再多用点?”萧楠见她起身,只问道。
“吃饱了呢。师父,我们早去吧。”
“好。”萧楠用完最后一口,知道她是为了等他用完,刻意用得很慢,实际却是没有用多少的。
今晚的事办完后,回未烯谷的沿途,应该能好好地让她补下身子。
“师父,帮我把这个交给觞帝,让他转交奕翾。
萧楠接过那封信函,他唯一的徒弟果真和他是灵契相通的,知道此去,他便不会再带她回来。
只是,即便不会带她回来这里,他却是希望,她能到更广阔的地方去。
而未啼谷,只是她在记起一切后,平复伤口的暂时归处罢了。
“我会交给觞帝,也会让他不要为难奕翾。你的父皇,相信奕翾会好好照顾。”
“谢谢。”她轻声。
本来这封信函亲手交给奕翾是不错的选择,可,在这样的时刻,见,或者不如不见。
反正,刚刚皇甫漠的召见,她也拜托他,安排好了一些事。这封信函,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一个时辰后,她站在府邸的院落中,看到从皇甫漠处回来的萧楠,月华如水下,萧楠取出随身的碧玉萧,她竟是微微一惊的。
这碧玉萧,她是遗落在洛州行宫中,却想不到,在战火纷纷中,他竟还是没有忘记。
他将箫放到唇边,箫音响时,天际传来扑棱棱的翅膀声音,接着,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雕从空中飞来,停在萧楠的跟前。
对这只大白雕,她并不陌生,昔日在未烯谷时,它还不算大,想不到,七年过去,连白雕都长大了。
不止长大,当萧楠轻巧巧地跃到白雕背上时,她意识到,这只白雕的神奇之处。
萧楠朝她递出手来,她的手放到萧楠的手心,萧楠微微收拢手心时,却能觉到她下意识地抽离,只是,这一次,他不想放开她的手,只用力一拉,她翩然跃上雕背。
随着一声雕叫,白雕腾空飞起,载着她和他,朝平洲的方向飞去。
白雕飞得很高,而他和她本就有轻功傍身,纵然在雕背,负重也是不大的,所以白雕飞得很稳,很稳。
高高的夜空中,那月亮仿似都伸手可及一般,而底下,能看到,坤兵的帐篷一字排开,驻扎在洛州城外。
放哨的士兵看得到白雕飞过,可却是不会想到雕背上还有人。
毕竟,这是不可思议的事。
但,正是不可思议,让她和他在三柱香的功夫后,抵达了平洲的上空。
天堑那端,是乌压压的觞兵阵营,而在这端,平洲城墙上,站着的,是一个她应该想到,却没有料到的人——
西陵夙。
【七个代寝夜】vip-24
她早应该想到的,是西陵夙的谋算。彼时,她以为他是愚蠢的,殊不知,愚蠢的,始终还是她吧。
只是,没有料到的,是这么快,西陵夙就会出现在平洲城上。
玲珑带他去的,该是洛州周边的小城,即便是西陵夙很快恢复清醒,也不可能这么快抵达平洲,除非是早有人接应。
那么,也就是说,西陵夙的谋算,从来就没有失策过。
哪怕,看上去,他再怎样落败,可,他是西陵夙,是不会受任何外在原因影响,失败的西陵夙。
况且,相对于洛州来说,俨然,这里的形式相对要好太多,不是吗?
西陵夙,从来是不会蠢到把自己置身在没有把握的地方。纵然,苦肉计,也是他的擅长。
现在,她和萧楠坐在白雕之上,西陵夙那个角度是否瞧到了什么?
她并不知道,下意识的,只将身子缩了一缩,身旁的萧楠却是轻轻地扶了她一下:
“风太大了?"
她摇头,白雕之上,能看见那条天堑,天堑彼端的不远处,是连片的军营。
她想,在这一刻,她终是明白了,萧楠此行的用意。
即便,她若问萧楠,他定会愿意告诉她接下来的安排,可她却是不想去多问的,源于,自那次以后,与其清楚地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还不如这般,走一步算一步。
惟愿,此行之后,战火能够平息,而并不是因着一己之私,燃起更多的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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