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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将这三人关押在一艘船上,是她的失策,可唯有关在一艘船上,那艘船她是加了重兵的,只是没有想到,竟是被奕茗这般轻易,就利用玲珑解了围。
玲珑能背叛一个主子,再背叛一个,不足为奇,至于那迷药本是从奕茗的手札研习得来,早该想到,奕茗会反其道来用。
而奕茗将奕傲救出,不论出于一点情分,还是为了标榜孝道,且不去说,奕茗救西陵夙,原因许是有很多,但最直接的一点,就是眼下的情势,明显是西陵夙占了上风,奕茗自是瞧得懂风向。至于奕茗不顾安危,过来示警,仅是出于不想国师有事吧。
是的,这几日的点点滴滴,她瞧得出来,奕茗和国师之间的关系,恐是远比觞帝要深厚许多。从觞帝对国师的器重程度可窥得,或许,觞帝千方百计要讨回奕茗,也和国师有关,但,亦有可能,当初的逃婚未必是受传闻的影响,而是和国师有关。
只是这一点,没有人会搁明里去说。
方才,又因情势突然大变,让她措手不及之下,只顾着撇清自个的关系,没有去深思其他。
她对奕茗的顾忌,让她能想到的,只会是奕茗做此一步是否有什么谋算,可刚刚,不得不承认,奕茗的突然出现,为的,仅是天威火炮危险,是出乎她意料的。
然,此刻,转念一想,奕茗为何能警示火炮危险,莫非,早在奕傲将图纸交给奕茗时,就意识到她在偷窥,所以,才故意为之,让她把这图纸拿去,转献给皇甫漠,毕竟,藏了三年的东西,若在三年囚禁期献上,没有利用价值的奕傲,命或许就此不保,但,在如今的形式下献上,假若这火炮真的是有着缺陷,那么,无疑,将会导致觞兵的全军覆灭,也可以一洗三年囚禁的耻辱。
不论奕傲是否想到,在觞、坤两军对垒时,她亦在现场,只单这献上有隐患的火药图纸罪责,皇甫漠若活着,就必不会轻易饶过她。
若非奕茗知悉后,奔来示警,恐怕,她在刚刚就灰飞烟灭了。
父女的情分,竟似寡薄至此。
她确处处为着父皇着想,本来,再如何,只要待在船上,该是安全的,刚从山上撤退时,她已放了信号弹,让船只迅速从海里绕到洛州附近的小城停泊着,再做打算。
只是,奕茗过来了,到处弥漫着战火硝烟,奕傲和西陵夙又会去往哪里呢?
事到如今,不管父皇如何寡薄,她最担心的,却仍是父皇的安危,假若,西陵夙眼见着火炮的隐患,又瞧见火炮的威力,认定奕傲存心隐瞒,待奕茗离开后,挟持奕傲,回到坤兵的阵营中,那样,对她来说,才是最难耐的。
思绪在此刻一片清明,却是问出一句不清明的话来。
奕茗没有再假装失明,事到如今,没有必要了:
“我已妥善安顿好父皇。”
话语落,只换来奕翾的嗤笑:
“安顿好,我看你不过是一再伤害父皇。为了国师,竟然将父皇留给西陵夙,奕茗啊奕茗,旁人不知的,还以为你痴情几许,若是知道的呢?却是看得清,你谁都在意,谁也都不在意。”
“我没有把父皇留给西陵夙,这,你大可放心,我也不想和你再争论,你从来就不喜欢我,让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改观,我知道,是太难的事,如今的情形危急,还请你省下力气,多加保重。”
“呀,终是承认你记得一切了,不再装什么都不记得了?”奕翾冷冷地点出这句,大声地复道,“危急?恐怕,你在这,情况才更加危急吧。既然救了坤帝,又出现在这,你的动机真让人匪夷所思。”
她这一句是故意说给国师听,也是说给皇甫漠听。
可,哪怕说了,只见萧楠双腿一夹马肚,驱使着坐骑,飞快地掠过她,朝皇甫漠驰去。
而,蒹葭仅是淡淡一笑,呵,奕翾,还真是不准备放过她,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让萧楠以为她别有所图吧:
“师父,我不和你们进城了,我是坤国的钦圣夫人,这个身份虽然不是所有士兵都识得,但,统领他们的总该识得的,若先前行宫的宫女在觞帝这,师父只需放了她们,有她们在,传个音讯给坤兵,我会安然无恙的。”
不管这战事会怎样的演变,这一说,算是表明心志,亦是不想让她的师父因着她,和觞帝起任何罅隙。
“你还想回去?”萧楠问出这句话,语音低落,“到了现在,你都放不下?”
是的,她放不下的,唯有他——她的师父。
“我——"
可,显然,他却是第一次领会错了。
“我不会勉强你,只是,我不希望你因着报复去做任何伤害到自己的事。人的心里存了报复的念头,不会快乐,就象圣华公主一样。”
她何曾想去报复呢?
哪怕,先前是有过,可,也仅是先前罢了。
奕茗的手紧了一紧缰绳,终是下定决心,轻轻问出一句:
“假如,我说我不回去了,是否,师父愿意带我回未烯谷呢?”
这句话,她分不清,有几多真,有几多虚,或许仅是场甘愿的陪伴。
只是,她不确定,师父放不放得下国师之位。毕竟,如今师父的建树,该是每位心有宏图的男子所愿意倾其一生追逐的目标,也是难以放下的地位罢。
“你——愿意回未烯谷?”萧楠的声音放低,在这战火硝烟的现在,她竟是愿意和他回去?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一头,在她的手试着去碰他的手腕时,他却还是避开:
“如果你愿意,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带你离开。”
“一言为定。”她说出这句话。
心下,终是在这一刻明白,回未烯谷不仅仅是甘愿的相陪,更多的原因,只在于逃避。
逃的,避的,只是西陵夙。
而有些事,或许,待到远离这一切,她才会去问萧楠。
他,是懂她的。
在骤然加快的行军,躲避身后的追兵中,他带着她,经由北山下的渡口,乘上不知何时早围过来的小船,分散开去,往洛州城行去。
奇怪的是,本该最危险的江面横渡,却没有碰到任何的坤兵阻力,反是平安的抵达了洛州城。那些坤兵似乎忽然间,便停止了阻击。
只在觞兵撤进洛州城后,才分批围困于城外,呈现僵持的阵势。
洛州城内,果然驻守着奕翾的士兵,原本城内的百姓官兵则被囚禁在先前的知府衙门。
厚重的城门在他们身后关阂,形式是紧张的。
源于,洛州毕竟隶属于坤国,而,皇甫漠亲随的士兵,加上奕翾的士兵,总共三十余万,在人数上,处于劣势。
洛州城内的存粮并不多,眼下,已经克扣了百姓的粮食,来给抵达的大军准备餐点,如此下去,也维持不了几日。
唯一的倚靠是驻守在岭南天堑的百万大军,可,却是至今没有按早前的部署抵达。
而自从前晚开始,派去那边的士兵没有一名回来,包括,放出去的信鸽,都有去无回。明显,是有人从中隔断所致,方才如此。
皇甫漠眉心蹙紧间,径直步进一间,由士兵收拾干净的本地富甲的宅邸,单独召见了国师,却不是奕翾。
萧楠踱步到窗前,外面是秋的萧瑟,也是如今局势于他的萧瑟:
“国师,这一战恐怕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容易。国师不必再陪着朕,你出山做朕的国师这六年,帮朕把觞国料理得井然有序,如今,朕该放你归山了。”
“皇上——”
“不必说了,朕意已定,带着奕茗,回未烯谷去,朕不会告诉任何人未烯谷在哪,那里真的是一个适合归隐的地方。朕给国师准备了骏马,趁现在,坤兵没有围城,一会,国师就从侧城门走。”
“皇上,所谓的奕茗身上有另外一半秘密,其实,根本是皇上杜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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