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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薄凉欢色:失心弃妃(109)



“都先退下。”

这句话俨然是对外面的人说的。

“现在你可以走了,这次会盟,朕会等你心甘情愿地回到朕身边。因为,你所有不愉快的回忆,并非是朕给你的……”

觞帝意味深长地说出这句话,亲手为她拉开门。

原来,方才,她不愿去探究的原因,只是为了怕听到不想听到的话,而这句话,无疑正是她不仅不想听到,也是听到后,让自个极其不舒服的话。

她匆匆往门外行去,带着逃避的味道。

即便说了这番话,她连觞帝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或许,也是她根本没去看觞帝到的样子。

对于她来说,觞帝不啻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并且,因着他的出现,只让她下意识地想要逃。

可,当她走出觞帝的寝室,没有走几步路时,就发现,如果真有一个逃的机会,她宁愿用在此刻。

因为,此刻,就在回廊的那端,隔着一株不知名的花树,西陵夙就站在那里,他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只是很平静地望着。

而在他的跟前,跪伏着两名宫女,一名是千湄,一名是玲珑。

她不用走过去,都能听到千湄的声音传来:

“奴碑——"

“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认错了路,竟是把娘娘带错了寝室,请皇上罚奴婢就好。”

抢断千湄的话,不停叩首的,恰是玲珑。

“你这丫头,本宫不是告诉你们,是往右最后一间吗?怎么偏偏走到左面去了呢?”奕翾在旁责怪道,复又对西陵夙,“皇上,这事臣妾也有责任,没有亲自送钦圣夫人回去寝室。”

人若站的位置是面对面的,那左右两边,自然就会相反。

而这,究竟是不小心的纰漏,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毕竟,伺立在回廊外的宫人因帝君驾临,都俯躬着身子。

也因为那是觞帝的殿宇,殿外不会伺立坤国的宫人。

西陵夙仍是沉默的,蒹葭只犹像了片刻,便朝他走去,行到他跟前时,她知道,再怎样,头发的潮湿,是掩饰不了的事实。

走错了寝室.还在走错的寝室里沐浴.而,觞帝也在。

这样无可辩的事情,再去怨谁陷害,没有用。要怪,仅是自己又大意了。

她才要说什么_,却听得西陵夙淡淡地道:

“明知自个有偏头疼的毛病,怎么头发都不擦干就下了舱船。”

说罢,他走过来,想牵起蒹葭的手时,却顾及到什么,终是收回了手,只道:

“竟然连主子去了哪都说不上来,要你们这些宫人何用呢?”

“皇上,奴婢知错了,请皇上处罚。”千湄躬身跪在那,不做任何的解释。

“皇上,奴婢也错了,请皇上责罚”玲珑也跪在一旁附和地说道。

而蒹葭只站在那,并没有去求情。

纵然心底不忍,可,这一次,她求不得。

“皇上,依臣妾看,虽然这两名宫女犯的错不可饶恕,但,眼下,本来人手就紧缺,即便处置了她们,总还得调人来伺候钦圣夫人,不是伺候惯的,万一再出点什么事,就更不好了。不如让她们将功抵过,也算是皇上的仁慈。”奕翾在旁边启唇,却似代求了这一情。

只是,这求,真是因为恻隐吗?

西陵夙不置可否,邓公公却是识趣地奔到西陵夙身旁:

“奴才给皇上准备了温汤,可是现在解个乏?”

西陵夙颔首,随邓公公引着往回廊后行去。

奕翾没有跟着去,笑意盈盈地睨向蒹葭:

“唉,也是本宫的不是,白指了条路,倒还是让妹妹走错了寝室,早知道,该吩咐一名熟悉的宫女送妹妹过去,实是本宫考虑不周了。偏巧妹妹的寝室原本就挨着皇上,本来,皇上仪驾过去也就过去了,倒是本宫提了妹妹今日脸色不好,皇上关心妹妹,没有想到,宫人竟说妹妹不在殿室中,本宫这才察悉,却是本宫的路指得不明了。”

蒹葭没有应上这句话,只微微欠身:

“若娘娘无事,臣妾先回房了。”

“妹妹请便,来人,替本宫送钦圣夫人回房。”奕翾见蒹葭转身,又加了一句,“妹妹的青丝早点理干,若真的犯了头风,恐怕皇上会更不愉快呢。”

蒹葭没有说话,只让千湄、玲珑起身,随宫人相引,回到属于她自个的寝室,甫入寝室,千湄替她拿来干干的绵巾,才要替她拭干头发,却听蒹葭轻声:

“千湄,你带着其他宫人先下去,不必在殿外候着,你们也累了,歇会再来当差。玲珑,你留下。”

“是。”千湄应声,走出殿去。

蒹葭缓缓走到椅旁,解下自己腰佩上那个用绶带系着的荷包,她拿在手上,手抚过上面的绣图,语音幽幽: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替你挑了刺,你送我的。而那一日后来发生的事,却是我连累了你们一家,所以,我对你是有着愧意,我总想,做点什么来补偿这份愧意,可现在看来,玲珑,你始终还是在怪我,恨我,对不对?”

“奴婢的荷包只是给当时的露儿,并非是娘娘,这点,娘娘似乎记错了。”玲珑嗤鼻一笑,并不否认,“难道,发生了那些事以后,娘娘真以为奴婢没心没肺到能什么都不计较,反而还能好好伺候娘娘吗?奴婢对娘娘,说不上怪,也说不上恨,只是,不想娘娘踩着别人的鲜血,凡事都过得那么舒心罢了。今日的事,是我做的,娘娘要怪、要罚,悉听尊便。既然娘娘捅开了,也免得我再掩饰得那么辛苦。”

蒹葭的容色依旧平静,哪怕这些话听起来如此刺耳,她都是平静的:

“我不会罚你,这荷包,你收回去罢。我会给你一笔银子,安排你出宫,留在这,对你既然是种煎熬,何必呢?你的命是窈娘舍身救来的,你好好珍惜着,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唆使,置自己的安危不顾。”

玲珑是山野长大,本性纯良,若非有人唆使,她怎会在今日做出这样的事呢?

而唆使她的那人,不用去猜,其实已然明白。

蒹葭走近玲珑,将手里的荷包放到玲珑的手心,玲珑拽过这个荷包,只冷笑一声:

“这东西,你既然戴过,我怎么还会要呢?还要谢谢娘娘给我安排了这样好的出路,只不知,是否是娘娘准备在宫外解决我呢,呃?”

玲珑忽然目露凶光,突然伸手将那荷包的长长绶带勒住蒹葭的颈部,她的力气极大,蒹葭单薄的身子根本经不住这一勒,下意识地朝后退去,没几步,已然抵在了栏杆前,而后边,青山的峭壁下,是滔滔的海水,她的手反握住栏杆,籍此撑住身子的失重:

“这世界真的很不公平,我爹娘为人老实,救了你们,却是引狼入室,连累阖村的百姓都死于非命,呵呵,而你,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好好地活到了现在。皇上真的很爱你,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爱着你,你多幸福啊,我本来会有的幸福,却是折在了你的手里,入宫为奴,就是对我的恩赏,我真的不甘心,可,穷人家的命,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今日的事,没有人唆使,我也会做的!既然,皇上那么爱你,如果皇上看到你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房间里,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呢?我不会再得到幸福了,既然你说愧意,那这,就是补偿了。可惜啊,现在,补偿都不能够,反是让你再赏我出宫,我知道,宫里的招数,无非是把在宫里不方便解决的人,弄到宫外再处置了,这样,就人不知鬼不觉,也不必担心,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其实啊,你和隆王那点子事,我虽没看到,却也想得出来,只是皇上,始终不信罢了。若当初,皇上在魑魅山不去救你,把你留在山上,你说,隆王会不会就网开一面呢?呵呵,只是,你根本不会留下,男人间的争斗,和你没有关系,你要的,只是做那个最强男人的女人,我算是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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