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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30)



关雎宫离乾曌宫并不远,可,这一路过去,越走近,翔王的步子却不自觉地放慢。

然而,再慢,总归是有走到的时候,当乾曌宫那金色匾额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心境远不是刚刚来这觐见西陵夙能比拟的。

说不出来的滋味萦绕在心头,让他需要深深吸进一口气,才能迈上那并不算高的台阶。风念念本跟随在他身后,这时好像察觉到些什么,紧走了几步,到他身旁:

“王爷,您还好么?”

那一晚,本属于她和他的洞房花烛,以他匆匆揭开她的盖头,去往书房作为结束。

纵如此,既然她嫁给了他,便要不得任何怨尤。

但,此刻,他却是沉默的,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因为,他的目光悉数被殿内那纱幔后的身影吸引。

呵,很可笑,离开得那么远,又隔着不止一层的纱幔,怎么可能看得真切呢?

只是,他知道,她,定是在那纱幔后,纤细的身影一如往昔一样,柔弱无助。

“喜碧,翔王殿下和王妃尊太后的口谕,送这尊观音于钦圣夫人,烦请代为通禀。”玉泠手捧着观音像,道。

“奴婢参见翔王殿下,翔王妃。”喜碧迎了上来,目光和玉泠在空气中交错间,福身请安。

翔王却依旧没有任何声音,翔王妃只能柔声道:

“免礼。”

“翔王殿下和王妃请稍候,娘娘方才歇下了,奴婢先去禀告一声。”

“本宫身子不适,不见!”未待喜碧返身,隔着纱幔却传来女子倨傲的声音。

是的,倨傲,全然不似以往她语调。

可,他确知道,是她的声音。

当然,她是有资本倨傲的,六宫中,如今位分最高的钦圣夫人,又身怀帝嗣,再怎样,都是不同了。

喜碧有些讪讪,翔王妃轻轻蹙起眉尖,唯独翔王对着那纱幔,道:

“那本王就不打扰了。匆匆前来,也没有备上贺礼,劳烦姑姑把这个呈给娘娘。”翔王从袖笼中取出一小巧的天水碧的瓷盒,递予喜碧,便转身,迅速离去,只留下风念念一人。

风念念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纱幔,笑容仍是保持的:

“麻烦姑姑了。”

“王妃说哪里话,应该的。”喜碧躬身,风念念也转身下得台阶。

虽然,翔王并不能见到蒹葭,可从方才翔王的反应来看,是足够了,她从玉泠手中接过送子观音,回到殿中去,已听到蒹葭低低的声音传来:

“替本宫准备一桶冰水。”

“娘娘?”

“快!”

“是。”

没一会,一桶热水便由两名宫女端来放在榻前。待摒去两名宫女,喜碧才将自己准备好的冰块放入热水中,若冒冒然要宫女端来冰水,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做,虽费点时间,却是稳妥的。

当热水渐渐冰却,她看到蒹葭支起身子,浑身都因为疼痛在瑟瑟发抖,她想,她知道蒹葭要做什么。

毕竟,冰水,对于经脉的流转确实能起到麻木的作用。

但,眼下,蒹葭葵水刚干净,这样做,对本来就宫寒的蒹葭来说,实是弊端多多,然,眼下,也没有其他法子。

蒹葭的莲足探进冰水中,反咬的樱唇没有一丝的血色,饶是如此,她还是抖索地慢慢地坐入冰桶内……

第二卷 胭脂淡淡宫心计 第三章 冷彻骨(3)

不是她不想见翔王,而是,如今,无论药性的作用,还是顾念着翔王妃,她都不能见。

她不能因着恩情,再让翔王妃去误解什么。

此刻,冰水很冷,那种冷是一点点地蚕食神经的冷。可现在,她需要这份冷,才能抵过浑身每一处都在发出的疼痛呻吟。

随着疼痛逐渐被麻痹,她的思绪也陷进混沌中。

混沌里,有一种淡淡的香弥漫开来,耳边好像听到喜碧的声音,让她把汤药喝了,她想睁开眼睛,却还是抵不过混沌的席卷,混沌蓦地炸开,便陷入一片漆黑中。

而一旁,喜碧也趴在冰水桶旁,沉沉睡去,香味旖旎的尽处,青衫的身影乍现。

他无声无息的进来,看着浸泡在冰桶中的蒹葭,面具后的眉心是蹙紧的,没有犹豫,他俯下身,不顾冰水湿身,就把蒹葭抱起。

这个傻女孩,竟用这种方法来抵去红朱的药性,岂不知,冰水对她这种体质是最伤的。

轻轻叹出一口气,原来,他还会叹气,当然,唯有对她,才会有叹气的必要罢。

手熨帖在背后,醇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驱走方才的寒气入侵,做完这一切,他才把她抱到榻上,用锦被裹紧她因为内力的迫进,半干的中衣。

幸好,她没有褪去这层中衣,否则,他哪怕心疼她,终究是不方便进来的。

将她安置好,他转睨了一眼桶边几案上置放的药盏,用修长的指尖沾了一点,便辨出里面含有的媚机。

隔着面具,没有人会知道,他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有多么狠厉,当然,这份狠厉是给此时人事不知的喜碧,也包括她背后的那位主子。

纵然,媚机对蒹葭来说,不具备任何毒性,可,媚机虽能让女子怀孕,这种怀孕的代价是以紊乱女子身子作为代价的。

长久服用,极有可能在一次怀孕后,导致今后再无法怀孕。

而那个孩子,也未必会是健康的。

他端起那碗药,只将它倒入一旁的盆栽下。在迷香的效用发挥完,他应该有足够时间再准备一碗祛寒的药给蒹葭。

蒹葭,默默念出这两个字,总说过,再不会管她,可,每次,他总是狠不下心,真的不管她。

这世间,能牵绊住他的,或许,也唯有这一人吧。

思绪甫转,突然有步伐声往这里行来,不容他再想什么,在离开前,他没有忘记将那桶冰水用内力化为温水,也没有忘记,将喜碧移到榻前,点了她的睡穴,并在空中洒上银色的粉末,消去迷香的味道。

随后,身形微动间,他消失在殿内。

殿门很快被人推开,西陵夙的身影出现在彼端,殿外的宫人均躬着身,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源于,这是帝君的吩咐。

他独自进入殿内,里面静悄悄的,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但掀开纱幔,看到那桶水,以及伏在榻前睡去的喜碧时,终是证实了他预料中的一部分。

此刻,他的钦圣夫人就蜷缩在锦被中,只消他一唤,无论哪位太医进来,就会结束她的性命……

第二卷 胭脂淡淡宫心计 第三章 冷彻骨(4)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只是独自走到床榻前。

毕竟,刚刚的红樱糕是她解了他的围,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这一次,他也放过她。

即便空气里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即便喜碧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仿佛只是在主子睡着后,偷懒打盹。

可,他还是敏锐地觉到些什么。然,他仅是吩咐眉妩进殿,将喜碧搀扶出去。

蒹葭仍蜷缩在床榻上,没有醒来,她半湿的长发有一些垂在锦被外,只留下些许的水渍印子。

他伸手执起一旁的面巾,替她将头发揉干,但,这么一揉,指尖还是触到她中衣的衣领都带着些许的潮意,余光瞥到一旁的木桶,看上去是沐浴完毕,可,如果真是沐浴完毕,为什么,木桶的旁边看不到一块胰子,她的身上也没有任何胰子的味道呢?

宫中嫔妃所用的胰子向来讲究,按着个人的喜好,调配了不同的花香。虽然蒹葭是新晋的嫔妃,但位份尊贵,司饰司早早就选配好最新的胰子送了过来。

如今,显然,这些胰子并没有用,那么也只说明,她并没有沐浴——

他放下干巾,从一旁的橱里取出干净的中衣,很快替她换上。这是他第一次给女子换衣,可,眼下的情形,再唤宫女进来,是没有必要的。

她睡得很沉,所以,他不用担心她会突然醒来。其实,倘若就这么睡下去,或许对她来说,会更好,至少,不用面对将来,她可能根本无法承受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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