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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的眼睛愈渐渐深黝,这份深黝中,我看到自己的神情,是那么坚定没有任何的退缩。
许久,他方启唇,却只问了一句话:
“回答本王,是否真的那么想要孩子?”
我想要孩子吗?
我真的想要我和玄忆的孩子吗?
这个问题,在此刻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好似离我那么遥远,遥远到,我不敢去想。
但,当他第二次透彻明白地问出这句话时,却不容我在回避。
是,我想要他的孩子
孕育一个和自己喜欢的人生的孩子,那么关于幸福,关于感情,才是一种圆满。
我原来,还是这么贪心,想要一个他的孩子。
后宫中,要一个帝王的孩子,是难于登天的。
所以,这是贪心。
也是我.终不能免俗。
腰际一紧,我骤然回神时,却发现景王用力地揽住我,他望着我的眼神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深沉,墨黑如漆的眸底,我看不清他此刻眸底所蕴涵的任何神情“或许,让棋子怀有本王的孩子,不失为一步妙着。”
我来不及有任何的思绪,也来不及有任何的反映,他紧接着,用最悠欢的语意,低低地凑近我的耳边,继续说出下一句,更为大逆不道的话:“这样……江山……关人……最后……都是本王的……”
他的唇离得我耳垂那么近,呼出的气息里,宛然皆是让我心惊胆战的话。
“你疯了!”我吐出这三个字,带着不敬,更带着气愤。
却蓦地发现,他的眸底都是笑意,笑得那么深,俨然是种促狭的味道。
不过,又是戏弄
曾几何时,他对我似真非真,让我愈渐看不透,或许,这样才是他所要的毕竟,若让棋子看透了他的本意,这枚棋子对于他来说,就太可怕了。
“果真是蠡!”他哂笑看说出这字,修长冰冷的手指宛如毒蛇的信子从我脸颊上抚过,我颈后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酥粒,但却仿佛陷进他眼底突然蓄积起的某种蛊毒中,动弹不得分毫。
“在这后宫,没有孩子,应该才会比较幸福,有了孩子,不仅将自己推进后宫血腥的浪尖,即便生了下来,最后沦为的,不过是前朝的棋子。”
孩子,棋子,他只这一提,想起他彼时说的话,我的心底才豁然清明,就如珍妃的孩子来说,怀孕五个月方被接出冷宫,难道在此之前玄忆竟会丝毫不知吗?
五个月,不过是玄忆有所把握,才选择在这个时机接她出冷宫,复其妃位纵然如此,今晚还是见了红。若熬过今晚,孩子平安涎下,又怎样呢?
珍妃的父亲是当朝太尉,皇后的父亲是当朝丞相,从我凤台择婿那件事上,就可看出二人政见不和,甚至是颇有较量的,这样,于迟迟未定的立储问题上必定再起纷争。
玄忆纵为少年天子,能一统天下,在有些事上却一拖再拖,譬如立储一事上未当机立断,殊不知,是耽搁还是不愿呢?
若他想要的是所爱的女子所孕育的子嗣为储君,那么必然是珍妃如今怀有的子嗣为皇嗣的不二之选。
“想明白了?”景王的话悠悠打断我的思绪,他凝着我,眼哞里清i闷无波。
明白又怎样?
我要他的孩子,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意味,真真如他所说,是个蠢字罢。
仅凭着自己的那份喜欢,就会想出这个念头,就会提这个要求。
他轻抚我脸颊的指尖略停,停在我的明眸下,语音渐低:“你的眼睛确实是最美的,本王有时候想,当初若不是见了这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目青,哪怕你再象珍妃,本王也不会于南越后宫留下你罢。毕竟,亡国宫中的女子,或许,才是最危险的。”
颈后的细细酥粒骤然随着他这句话转成彻骨的寒意,所以,他允得士兵侮辱亡国后宫的嫔妃,甚至充为军妓,临到头,不过是成全了另一场杀戮!
他是这般心狠冷血的人,我真能让他放下这些无谓的恨吗?即便这一切的理由,是为了玄忆。
“又想起什么?你的眼睛告诉我本王,你在怕,甚至,还带着些许对本王的厌恶。是吗?”
我从来没有听他用这种温柔的语调说话,哪怕这话中的前提是带着最阴暗的背景。
“王爷,要用什么条件做为交换,才肯给我解药?”
我真是执迷不悟的女子,怎一个蠢字了得,在他温柔的语调里,刻意不让自己去想他的残忍,再次问出这句话,带着几近卑微的恳求。
“没有解药!除非,你放弃容貌。”
冰冷地说出这句话,他收回停在我脸上的手,松开揽住我腰际的手。
他就站在最近,其实离我最远的地方,恢复冷漠倨傲地望着我,不再有任何的表情流露。
放弃容貌?闭上限眸,心黑和天黑的区别在哪里呢?
为什么珍妃可以同时拥有容貌,又能拥有孩子?
为什么,我一定要舍弃其中一样才能获得另一样呢?
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答案,可,却是他给我的答案。
原来,从我决定与他定下盟约,换得最卑微的生,注定遗失的,就是这一生的不圆满!
睁开眼眸,我的眸底比他更加没有波澜,如同死水一样,我微微福身,径直往门外走去。
云纱,有他在,应该会没事吧,纵然她的主子显是并不在意她的伤势。
而且,我知道,她已经醒了,此时,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的手却在我即将走到门边时陡然拉住我,声音低哑:“没有孩子,你才不会被任何东西牵绊住!圣恩看似隆盛,你却不能醉于其间,否则,最后被伤到的一定是你!本王不希望你变得越来越盎!更不希望——”
“更不希望什么?”我停住脚,步,转眸望向他,这一望,我竟绽开笑靥于脸上,既然流泪是种懦弱,那么不如换上违心的笑吧,“王爷,夜深了,请您松手语意淡漠,惟有笑容倾城。
我能觉到他握住我手臂的手在颤抖,他的内心也会有挣扎吗?还是,他不希望我这枚棋子陡然变得让他看不透?
清澈见底,哈哈,多么完美一个形容,原来,因为我的蠢,才让他留下我的命,才让我一步一步自己选择走上这条两难的路。
还不放么?
“王爷,听闻您医术精湛,难道宁愿在这耗费时间,也不去倾霁宫保住珍妃娘娘的胎儿?毕竟,您和林家现在,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语意悠悠,淡然的眸华却始终凝着他脸上瞬息的变化, “既用了息肌丸,又好不容易得了这胎,想必王爷功不可没,若在今晚功亏一篑,岂——”
未待我说完这句话,他冷漠的眼神蓦地转狠,用力狠狠一甩我的手臂,那力竟是蕴了十分,我措不及防被他甩掷出去,正撞到前面桌子的一角,小腹一阵疼痛,我不紧颦紧了眉,再做不得声。
我本无意的一句话,难道有戳了他的痛处不成?
莫非——我的思绪没有办法继续想下去,因为疼痛,小腹好痛他眼见我的身子顿荽下去,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把我即将跌落于地的身子拥进怀里,语意里分明带了焦灼:
“本王不是有意……你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怎么了,见过心狠的,没见过对女子都这么心狠的,小腹愈来愈疼痛,这疼痛中竟带着锥入心扉的痛楚,我用力咬着嘴唇,想将疼痛的势头转移,但只摒得额角都沁出冷汗来。
他一手钳住我的手腕,我想挣脱,可他的手搭得那么牢,我完全挣不得。
“奇怪!你体内何时变得这么阴寒?”
他的语意里有着不可置信的味道,更有着一种震惊。
我不懂什么叫阴寒,我只知道,现在疼痛越来越锐利,只觉得身子要被撕扯开一样。
他打横把我抱起,将我平置在桌上,从袖管里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兀直握起我的手,在每个手指尖就是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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