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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34)



因为,这五名小主,谁第一个承恩,无疑将是龙心最悦之人,亦会在承恩后第一个晋级。

而,在选秀台时,玄忆的言语中,多偏向于澹台姮,但,她不过是南邦的降臣之女,这一身份,在后宫的娘娘间,却都是不屑的。

‘花貌自羞向鸾台’这句绣于香囊上的话,更被传为惑主妖媚之词。

可,君心是不会因后宫的纷纷传言有所改变。

果不其然,玄忆第一个临幸的小主,正是这为众妃嫔所不屑的澹台姮。

彼时,我正坐于泰然殿中,自从选秀那日后,他便不允我再当值御前。

可能,接下来,我都会独自一人,在这昭阳宫的偏殿度过。

今晚,我那曾经的‘妹妹’将以小主的身份,进入承恩殿侍寝。

她,会得到她所想要的,一直以来,她想到的,费尽心机,都会得到。

如若不然,她会选择毁灭。

我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毁灭?

或许,今晚,我真的不该让她如愿。

昔日,她们母女加诸在我身上,以及我母亲身上的那些痛苦,我不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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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蒹葭采采

第一章 圣恩隆(1)

泰然殿正对承欢殿,我将殿内的灯火熄灭,站在轩窗旁,可以清晰地看到,驮妃公公将锦被拥裹的澹台姮扛进承欢殿。

那里,璀璨灯火的尽处,是后宫中所有女子所向往的龙榻。

而今晚,澹台姮,终于如愿以偿向鸾台。

我,不过是空担了一个虚名。

居于离帝王最近的泰然殿,却以卑微宫女的身份,在周朝乃至西周的后宫史上,该是绝无仅有的。

玄忆对我,难道,真的是虚宠,实则为了杜绝摄政王的念头不得已为之吗?

君心自有计较,我,不愿多去揣测。

身上还是雪白的纱裙,那一层一层繁复的白纱,其实,实是我最不喜的颜色。

我素来厌恶白色,在母亲去世后的那三天,灵堂铺天盖地的白,让我以后每回看到这种颜色就想到关于生离死别的无奈。

可,因为‘蓁儿’的缘故,从倾霁宫那晚,到今时今日,这种颜色,恐怕要伴随我一段时间。

纤手抚到髻上的珍珠,只轻轻一拨,那几点莹润便悉数洒落,徒坠了一地的光洁,愈衬托出那金砖地的硬冷。

布履踩过那些珍珠,咯痛了脚,我的眸华投注于,悬挂壁上的白玉箫,不知何时,这柄箫便移放在此处,但,自那晚后,却再未听玄忆吹过,我的手,稍稍抬高,够到那柄玉箫,指尖,是彻骨的冰冷。

也在此时,我听到,宫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是内侍小跑的声音。

宫里的规矩,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否则,在皇上翻了牌子之后,昭阳宫的宫门一旦闭阖,是再不容任何宫人进来的。

眼见着,今晚,怕是有人按捺不住了吧。

我微微一笑,手复放下,既如此,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不过一会功夫,只听得承欢殿前,小德子尖细的嗓音响起:

“皇上摆驾鸾鸣宫!”

那按捺不住之人,恰原来是宸妃。

她如今身怀六甲,敬事房早撤下她的牌子。而三妃中,唯独宸妃至今未有一儿半女,所以,这胎对于她来说,必是十分重要。

对于玄忆,虽然玄忆膝下子女均不算少,今晚看来,宸妃此胎,对他来说,亦同样是重于其他的事宜的,包括,翻了澹台姮的牌子。

今晚的鸾台,却是鸾鸣宫。

这一声尖细的声音,绕碎的,岂止是承欢殿中那名始是新承恩泽的‘姮御女’的清梦,更多的,该是明日宫中,其他几宫娘娘的心事。

有些事,看得太过透彻,未必是好的。

所以,渐渐地,我习惯于漠视这宫中的一切。

听得御辇行仗声远去,我在黑暗中,仿佛听见,承欢殿中,澹台姮的怒意吸气声。

淡漠一笑,曾经的姐妹,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竟不过是此时的淡漠心境。

缓缓褪下白色的纱衣,行至榻上,今晚,如果有人注定无眠,那,必定不会是我。

卧榻绵软,这一晚,我睡得十分香甜,任这宫里再有何变故,待在这隅殿内,我相信,他,会护我周全。

原来,相信一个人,其实,并非太难的事。

纵然,我不知道,这份相信的期限,是多长。

直到,一双冰冷的手,环住我的腰时,我才惊醒。

第一章 圣恩隆(2)

淡淡的香味萦绕鼻端,没有回身,我知道,必是他。

而他的手,亦不同往昔般温暖,恰是冰冷彻骨,仿佛那人一样。

念起那人,我身子陡然变得僵硬,他似是觉察到,轻声:

“朕惊醒你了?”

“没……奴婢睡得本就浅……”

我不知该怎样启齿,此时,应还是夜半时分,他从鸾鸣宫回来,竟不去承欢殿,却是宿在这泰然殿,这实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毕竟,这会让澹台姮更注意到我的存在,也会让我真实的身份岌岌可危地被人所揭示。

固然,她为了家族一门的安宁,不会直接揭示,但,这却始终可以成为她威胁我的把柄,甚至,被宫中其他别有用心者利用的把柄。

想及此,我轻叹出声,他稍松地放开环住腰际的手,柔声:

“朕陪着你,安心睡吧。”

他其实是极温柔的男子,抛开帝王身份不说,他对我,实是好的。

可,我没有办法卸下所有的心防面对他,我和他之间,似乎总隔着那些许的天涧,无法逾越。

“皇上,您怎会歇在此处?”我隐去下半句话不问,他该懂的。

“子时,姮御女已被送回宫,朕不愿独宿在昭阳殿。”

“嗯。”

过了子时,除了皇后和三妃,其余妃嫔皆是不能留宿于承欢殿。

“皇上,既然,摄政王已不再提纳奴婢为王妃之事,还请皇上让奴婢能回以前的屋子。”

他想要一隅安宁,我又何尝不是呢?

“你认为,现在还回得去吗?”

“皇上?”我稍稍侧过身,他的眼底,是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

是啊,还回得去吗?

我怎么会以为还能回去。

从他将我抱入泰然殿开始,从他牵我的手步入选秀台的那天开始,其实,我注定回不去了。

奴不是奴,妃不为妃。

这,才是他所要的,以我,来吸引六宫的注意力,从而,真正护得他心爱女子的一隅安宁。

他在选秀台那日,也亲口承认这点。

所以,此时看似柔情缱绻,不过是假象,我素来淡漠的心,又岂会当真?

我复别过脸,不再去看他,他的身子仍是很暖,拥着一方锦被下,惟有我知道,这份暖,温暖不了彼此的心。

他蓦地扳回我的身子,我犟着身子不肯转向他,他的力度稍大,我吃疼地轻唤一声,身子,还是被他扳回。

“怎么?朕的话说重了?”

“皇上,奴婢不过是一名宫女,您却把奴婢安置在偏殿,您真的不管各宫娘娘怎么想?”

他认真的端详着我,手轻轻抚过我的脸庞,道:

“是你不要嫔妃的位分,怎么,反倒数落朕的不是?”

我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反咬了一下樱唇,方说:

“奴婢仅想求得安稳。”

“只有在这泰然殿,你才能得这安稳。”他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

其实,他说的,又何尝不是没有道理呢?

是我不要为妃,若为奴,我怎可能再得安稳?

这张‘蓁儿’的脸,各宫的主子,又有几人能容呢?

我不语,他久久地凝视着我,手轻轻下滑到颈部,我略略一颤,他却仅是象拍孩子一样地拍着我的肩部,哄道:

“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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