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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28)



“袭茹姐姐,你更该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对我这般不同,即便这是幸,对我,却莫过是劫。本是宫女的命,因眉眼与那人相似,才得几许垂怜,难道,姐姐,也认为我是借着这去赌什么,或要去攀什么吗?”

“墨瞳,哪怕你不存这个心,现下,知道这事的人,也必是这么认为,虽只有近身伺候的几名宫内侍知道,但难保不由这几人口里传到后宫诸位娘娘耳中,到那时,你拗着皇上的意,也是把自己推进是非,无人可保之境!”

“大不了就是赔上这一条命,我却不想违了心。”

“赔命?难道你父母把你送进宫来,要的就是一捧白灰出去?”

“我没有父母。”说出这句话,我的神色,竟没有一丝的闪烁。

袭茹未料得我会这么说,她摇了下头,微叹气:

“你倒真是心冷嘴冷的人。”

第七章 生死局(5)

我淡淡一笑,眸华流转间,缓缓道:

“在这,再暖的心,都会逐渐变冷变硬。”

我并不忌讳于她,亦不怕她搬弄是非。

这宫内,需要时刻堤防的人有很多,但,袭茹,她会是个例外。

“只怕不仅寒了自己,也累了别人。”袭茹轻声道,“早些歇息,明日选秀的值我会安排其他人去。这泰然殿,你即进了来,怎么出去,全在你自己一念之间。”

“劳烦姐姐。”

她起身,缓缓往殿外行去,一边早有医女进得殿来,替我的额上的新伤上完药后,守在明黄的帘帐外。

果是怕再寻短见。

我微微笑着望向包扎完好的手腕,她们不会知道,我真的很爱惜自己的命。

景王,我是卑贱的宫女,但,我的命并不卑贱。

他伤我的手,伤我的心,所为的,就是让这‘卑贱’的人正视自己,去替他完成所谓的盟约。

那,我不会让他失望。

我把身子蜷缩进温暖的锦被中,才要阖眼,突听,殿里起了脚步声,我掀起榻边明黄的帐幔瞧出去时,却是小德子。

“时辰差不多了,你去把煎好的药端上来。”他把那医女支开,然后,一脸谄笑的走至我身边,问:

“姑娘可好些了?”

“德公公以为呢?”

“必是无碍。我给姑娘端了些血燕来,趁热,赶紧用了吧。”

他手中端着一碗洁白的乳汁似的盅,里面是晶莹红润,薄处,略带点黄红的血燕,丝缕地盘在那边,没来由,让我颦了眉。

血燕的腥气即便用乳汁做掩,还是让我无法下咽。我推了手,道:

“有劳德公公,我受不起这血燕盅。”

“这是景王特意吩咐让我准备的,姑娘才失了血,若不加以调补,身子怎会大安?”

他?

若不是他,我又何必陷进这生死局中,再无可避呢?

我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我身份卑微,若用这等大补,反倒承不住,不如德公公代劳,也好回了景王的交代。”

“姑娘,眼见着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又怎会卑微呢?”他笑得愈发让人有些心悚,端着盘子凑近我,“皇上已有几日未曾翻牌,姑娘又被皇上亲自抱回泰然殿,成为主子之日必定指日可待。”

“是景王让你这么来与我说的?”

“这——”小德子眼睛骨碌碌一转,压低声音道,“姑娘是明白人,景王费尽心思,要的,不就是姑娘出人投地吗?”

“我自会记得景王的嘱托,德公公,若无事,你也早点歇着吧。”

“姑娘明白就好。皇上明日选完秀后,就会增加新的小主入宫,姑娘,可得珍惜啊。”小德子收了笑意,端起血燕粥,慢慢躬身退下。

珍惜?我该珍惜的是什么呢?

到头,或许,亦不过是那镜中花,水中月,徒付了卿卿年华,仍盼不到自己所想要的。

其实,我素是不喜这小德子,纵然他也是替景王办事,可,他每每讨好,我总会有几分心神不宁,想来,我实是受不住别人的好。

慢慢依在软垫之上,这一季的春,终是要过了吧。

不知觉,竟又到了莺愁蝶倦的晚芳时,隔了年期,也隔了旧时的心……

第八章 惑君颜(1)

殿内拢了苏合香,睡意渐起,那名医女倒也不进殿来伺候着。

我睡在绵软的榻上,仿佛又回到南越的后宫,唯一不同的是,我可以睡得很安稳,不必为了明日忧心忡忡,更不必为了被弃耿耿于怀。

拢紧锦被,朦胧间,颈部一凉,似乎有人掀开锦被,突然揽住我的身子。

我素来睡得很浅,立刻被惊醒,浑身僵硬得才要转身,颈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别动。”

这一声把我的睡意顷刻惊散,僵硬的身子稍稍一颤:

“皇上——”

他身上有微醺的酒香,该是宫中御酿——梅花酿,此酒是取了冬日的梅蕊并瓣上雪露,按着制曲、渍料、蒸煮一系列工序成酒后,再用玉瓷坛盛了埋于地下,待过五年,方可取用,故性温,且养颜,为御用之酒。

即便如此,自我当值来,却从未见他饮过酒。

这一次,是为了我的不驯吗?还是源于其他呢?

不管因为什么,现在的处境,让我没有心力去思考这个疑问。

他的手臂份外灼热,却只揽着我,并无逾矩的动作。

“你不用呼吸吗?”

他淡淡问出这句话,我才发现,摒住呼吸已有许久,忙深吁出一口气,赫然觉得因着这口深吁,身子反贴紧了他。

脸上的红晕如他的手臂一样的灼烫,我强定心神,道:

“皇上,您这般,于礼不合!”

“朕告诉过你,普天之下,没有朕要不得的人。”

“得到人,却并非心。”

定是因为刚刚摒息时间过长,导致头脑发晕,所以我才会昏了似的说出这句话。

“朕不需要任何人的心!”

他更紧的钳住我,似乎要把我揉进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我的心,丝毫感觉不到这份温暖。

“别动,朕要安置了。”

他的手移滑到我不盈一握的纤腰,隔着薄薄的中衣,他掌心的温度,一分一分愠贴于我的肌肤之上。

然后,他渐渐入睡,均匀的呼吸声传进我耳中,我更加不敢擅动。

不知道怎样熬到了卯时,只知道,顺公公在帐帘外启禀的声音时,是带着一丝异样的:

“万岁爷,该起了。”

“嗯。”他仍旧淡淡地应了一声,原来早已醒来。

我惟有装睡,身子纹丝不动,他揽住我腰际的手却并不松开。

顺公公竟也知晓他宿在偏殿,那么,昨晚的事,必会当成我有意媚主,抑或是帝王临时起意,临幸一名宫女?

“进。”玄忆复拥住我半晌,陡然手臂松开,我觉到可以真正吁出一口气,已听得宫女内侍鱼贯进入。

他将薄被盖住我的身子,起身下榻。

即便他离开锦衾,可,那里的余温,却仍是让我觉到暖意未曾消散。

或许,他不过是汲求温暖,和我一样,被寒冷冻心的人。

但,我没有任何的温度可以温暖他,温暖我自己。

可,我终是太天真,他亲自抱我进泰然殿开始,就注定,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终将墨瞳这个名字,这个人,刻进他的生命里。

第八章 惑君颜(2)

“皇上,那墨姑娘留还是不留?”顺公公的声音里,还是带着异样,或许,这样的事,让伺候三代帝王的他都没有办法启齿。

除皇后,三妃之外,其余嫔妃侍寝于承欢殿,子时必须离开,而我,以宫女之身,竟伴驾到了卯时,纵然不是承欢殿,但,泰然殿也隶属昭阳宫,是以,顺公公亦无法揣测圣意。

玄忆虽是少年天子,但却一统三国,这分君威,使得他昨晚的出格之举,连顺公公都不敢去违,或许,也是怕应了之前那句狠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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