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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241)



若非他在一旁,眼见着,他的午膳得因为她落水而一并延后。看来,与傻丫头共用午膳真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思及此,他带笑凝向怀里的傻丫头,她手里带着水珠子的莲花,把他一袭朝服亦染上斑驳的湿意,这些许的湿意间,她的脸窘然地湮出几分红晕,低下螓首并不望向他。

“竟学孩子去玩水。”

他半带嗔意替她拢起散乱的额发,她的脸愈来愈红,她的身子,软软地倚在他的臂弯处,低下螓首,却看到,顺公公、佟儿等一应宫人伺立在一旁,更是窘羞,轻声嘟囔:

“谁象孩子了。”

“瞧现在的样子,可不就象我的孩子?”

旁边有人,他竟也不再避伟用这个“我”字。这合欢殿,真是属于他和她的夫妻之殿吧。

这一语落时,她立刻反唇相讥:

“昨晚,有对孩子那样的嘛 —— ”

着一语本是信口而出,但,突然让她联想起昨晚那些缠绵,顿时,她的小脸羞红到无以复加,挣出他的臂弯,手里拿着莲花就要避到殿里去,他不拦她,由她进得殿,方稍整了下略有些零乱的衣襟,恢复常态道:

“传院正。”

“是,万岁爷。”

院正本就候在合欢殿的拱门外,听得吩咐,立刻一溜小跑进来,得了允令,方躬身,谨慎地踏进合欢殿。

今儿个不知是什么皇道好吉日,先是太皇太后细问了他关于皇贵妃的身子,他借着昨日诊治手伤时悬丝把得的脉相一并回了,太皇太后便吩咐他替皇贵妃熬补滋养的汤药,其间隔了不过三个时辰,皇上一下朝,就传了他来这合欢殿,莫非是他早起开的方子有误不成?

但,这,不过是一处不对。

今日子时刚过,顺公公吩咐他这两日把太医院内所有的红花粉都换成和红花粉极其接近的月蕊粉,味道样子都象,惟独功效不一样。

月蕊粉具有安神的功效,红花粉虽会导致女子小产不孕,但,由于太皇太后年纪越大,偶尔淤肿处需红花粉热敷散淤,故太医院一直是备着的,未料想,太皇太后跟前的苏嬷嬷果真早不要晚不要,偏在他熬完汤药,才要亲自送去长乐宫时,问他再要一包红花粉,说是太皇太后昨晚下肩辇崴了脚踝,一宿都未大好。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把所谓的红花粉给到苏嬷嬷,只知道,这一回,若让太皇太后发现根本不是红花粉,那么,他的院正也就真的做到头了

所以,这大半天,他几乎是在忐忑中度过,才把医术册要翻开,没记几笔,昭阳宫就传了他过来。

念及此,他的额头终泛出涔涔汗意,甫进这一隅,他并不觉得如外面燥热,反在酷署中觉到沁凉的味道,如今想来应是铺地的甬道都是千年凤石所致,这种石开凿极其不易,又需从西城运来,今日却在这合欢殿前看到,足见皇贵妃目前对于皇上的重要性。

可现在,纵是这千年凤石的阴凉都无法阻住他额上的汗如雨下。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躬立在殿外,禀道。

“进。”

四周的宫人皆伺立在绯色茜纱帘外,他拾抬袍襟,一步一小心地走进殿内。

殿,是用透明的琉璃筑就, 现在,只让置身其间的他眼前突地有一阵眩晕,眩晕中,他看到殿内的俩人,却是有些不自然,皇贵妃趴坐在一旁的几案边,兀自把玩着手里的莲花,仿佛故意不去瞧皇上。皇上则站在一旁,有些踌躇不敢近前的味道。

仅一瞥,他觉到皇上的眸华掠向他时,忙低下头,恭站于一旁。

“替皇贵妃诊一下脉。”

闻得皇上吩咐,他如释重负,身后的医女已从药箱中取出一缕红丝,躬身行至皇贵妃跟前:

“娘娘,请容奴婢给娘娘悬丝。”

绯颜放下手中的莲花,纤手递向医女。

怎地好端端地要替她诊脉,莫非,长乐宫的那碗药,玄忆竟也知晓了?

不过也好。

她明白,这一回,玄忆对她的关心,应该是无微不至的。

尽他最大的能力,在护得她的周全。

得君如此,她夫复何求呢?

医女小心谨慎地把红丝系到绯颜的左手上,这一系蓦地发现,绯颜右手腕包扎好的白色绷带,隐隐有些血色渗出,医女一惊,手下重了一分力,绯颜的手轻轻一抽,一抽间,玄忆看似离开一段距离,却骤然几步至跟前,不顾旁人在场,手只轻握住绯颜的手腕:

“怎么,弄疼你了?”

绯颜脸上的红晕本褪却不少,他这一问,仅让她更觉羞涩,手要挣,挣不脱时,医女听得皇上的语意里带着愠意,忙掀手,扑通一声跪于地,声音里带着惊骇:

“皇上,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奴婢瞧见娘娘右手的伤口又渗出些许血,才不慎触到娘娘的伤口。”

医女这话不说倒好,一说,院正旦觉得气血直冲上脑.仿佛,那绷带渗出的是他的血一样.咻一下,他觉得真的快晕过去了,这可是他自诩的包扎发法,加上独门秘制伤药,结果,十个时辰下来,竟然还让娘娘的伤口裂开,估计院正这位置一并交出去不说,这头,也保不住了。

他几乎是四肢着地,也不顾啥斯文了,先叩下一个头,未待他求饶,却听得皇贵妃语音淡淡:

“不关院正和医女的事,是臣妾去够莲花,这口子才又开了。”

她的声音很淡,这么淡,已足以让跪伏于地的院正,稍稍喘过一口气。

语音甫落.她轻轻挣了一下,玄忆的手仍柔柔地握着不肯放,这样的僵持,让她的心一并得又跳得局促起来。

伤口裂开,该是在太后殿所致吧,她跪得太用力.竟忘记手腕还有伤,不过,是否是昨晚那样所致也未可知。念得昨晚,她只垂了螓首,低声:

“倒是皇上握疼臣妾了… ”

这一语,带着娇羞,更让玄忆的脸随之一红,索幸台下那二人跪得毕恭毕敬,没有发现,他也会脸红,他讪讪地放开绯颜的手,负手站到一旁。

他是怎么回事.握住她的手,竟就不舍得放了,也不顾,让下人瞧了笑话。

“还不速替皇贵妃换药重新包扎!”借着这一语,掩去他的窘迫。

是的,他如今也会窘迫。

“微臣遵旨。”

这一忙碌,又是上药,包扎,又是悬丝诊脉,把院正忙得不亦乐乎,一切甫停,玄忆方返身,问:

“皇贵妃的脉相可有异处?”

“回皇上的话,皇贵妃身子羸弱,只需继续多加调理,定能得保凤体安秦。”

“真的没有任何异处?”玄忆还是不放心地,复问了这一句。

“回皇上的话,微臣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嗯,从今日起,皇贵妃交由院正专职负责调理,宫内其他事务,院正不必再管,若皇贵妃得孕龙嗣,朕亲封院正为从一品爵候。”

这一语出,连他自己都觉得失言。

竟要堂堂一名院正去保得一名后妃得怀龙嗣,这个要求,会从他口里说出,亦是以往所不可想象的。

绯颜随着这句话,她的心,停跳了一拍,旋即,她仅能回转身子,用手把莲花里最后那张纸拿出来,随后,把这一摞纸悉数叠好。

“退下罢,以后,院正就长驻昭阳宫的后殿。”玄忆吩咐完这一句,院正忙不竭地行礼退下。

幸好一切无事,若伺候好皇贵妃,指不定真能得到这从一品的爵候之位。

周朝官吏制度,院正不能世袭,但爵候之位,是可以世袭的。

周朝历代院正,仅有一人被封为从一品爵候之位,那一人是救治病危的皇上有功,方得此殊荣,想不到,他只要保得皇贵妃产下子嗣就可以同样得此荣誉,这,岂不是简单几许?

皇贵妃的脉相虽有一丝奇怪之处,但,他相信,稍加调理,加上雨露恩泽定是能怀得龙嗣的,最难做的怕是在保胎之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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