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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24)



“呵呵,怎么会,宫女到二十五岁,得了恩旨才可以出宫。”

“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叹了一口气。

我迈出门槛的刹那,轻声:

“你不必为我担心。”

随后,我走出屋外,径直回到主殿。

顺公公,袭茹见到我时虽仍旧惊讶,不过,已没有最初看到时的那种愕然。

小德子伺立在殿门口,笑得却是有几分的深意。

这张脸,只要不被澹台姮看到,我还是安全的,而她,应该不会入宫为妃,一旦成为景王的侧妃,我和她,就再不会见面。

摄政王正从内殿走出,眸光冷漠地睨着我,随后,不发一言,步出殿外。

“墨瞳。”内殿传来玄忆的唤声。

我拢了拢心神,复进殿内。

“奴婢参见皇上。”

入得帘内,我俯身行礼,他竟知道我回殿,那么,他该是一直注意着轩窗外吧。

只有那处,才可以看到从后殿往前殿的必经之路。

脸微微染上红晕,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平身,这些络子,你交于宗仁府即可。”

“是,奴婢遵旨。”

我微微抬眸,莲步行至案前,才要端起托盘,他却欺身近前,暖暖的呼吸让我不禁把螓首低下。

“你本来准备瞒朕多久?”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柔柔响起,脸颊畔因这份柔暖,刹那更是嫣红一片。

“皇上,奴婢告退。”我不习惯这样近的距离,更不习惯他此时所说的话,怅惶间,我突然又想逃。

他的手恰在此时勾起我的下颔,迫使我正视他明媚的眸华。

而我,也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容貌倒映在他的眼底,或许,他看到的,仅是那人吧。

“你是怕朕赐你一死,还是怕朕识破你真实的身份?”

真实的身份?这句话,让我的心,稍滞了一滞,但,旋即恢复如常,我的真实身份,他们不可能知道。他所说的真实,不过是相对于景王的筹谋而言。

“皇上那晚就说过,倘若,奴婢没有这张脸,您一定会即刻赐奴婢一死。所以, 奴婢并不愿意,用这张脸,来换得所谓的生。”

“你那晚出现在倾霁宫,又和着朕的箫曲吟唱那首曲子,所想要的,难道,不就是接近朕吗?”

“不是。”我坚定地吐出这两字,眸华平静无波。

第五章 国色姝(4)

“如果奴婢想接近皇上,那么奴婢更该听从您的旨意跟随顺公公回宫,而不是继续以一个宫女的身份回到昭阳宫。退一步讲,如果奴婢想接近皇上,在入宫后,何必掩饰自己的容貌,反愿以平淡无奇的样子为奴呢?”

“那你为何会去禁宫,吟唱那支曲子?”

我能告诉他,是听从景王之命吗?我不能!

“那首曲子,是奴婢初进宫,在御池边所得。整首词谱均写于一片枯萎的树叶上,但却遇水不化,所用的,必是后宫尊贵之人才能用的上好墨块,奴婢被词谱所吸引,更牵怀于写出此词谱的人,故暗中学唱了此曲。而,那处禁宫,每每听宫人提起,都是关于前朝最凄美的爱情,所以,那晚奴婢偶经宫门,见无人把守,才涉险进去,因景生情,因箫触思,方无意吟出那树叶上的曲子。”我徐徐说来,容色没有一丝的惶张,“至于奴婢掩饰容貌,实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在这宫中,越不起眼,越安全。但,奴婢这个想法始终是错了,从那次因桃树被责打开始,奴婢就知道,只要皇上您看中的东西,不管它愿不愿意,都会被推上不复之地。”

我隐去那晚的妆容不提,这些,倘若他怀疑,我再解释都无用。

如果,他选择相信我这些错漏百出的话,则证明,哪怕不过是相似的替身,在他的心底,都有着选择相信的位置。

但,这一隅位置,实是今后得保我平安的所在。

墨瞳啊墨瞳,你的心气,在此时,恰也如此不堪。

而他凝着我的脸,只是沉默。

我的眸中,湮起一丝雾气,愈渐朦胧。

原来,要扮演柔弱,就必须依赖眼泪的烘托。

当我想起南越宫中那两年,心底蕴积的怨委,便会慢慢化成雾气凝结。

却并不溃散,落下。

“奴婢进宫,并非是本意,奴婢只想安安稳稳地能熬到出宫的时日,但,这些,从那晚,奴婢无意去了禁宫,就都变了,无论奴婢再避,其实,都避不过,也避不起。”

随着这句话,他不再捏紧我的下颔,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我的轮廓五官,道:

“是,朕不会容许你避开。自你近身伺候朕的那一刻开始,朕就知道,你是那晚冲撞朕的女子,你可以掩去容貌,惟独掩不去的,是你身上的香味,和她一样的香味。”

他的唇边勾起一弧无奈的浅弧,那么浅,落进我的眸底,陡然,是悲凉的味道。

“所以,您才会让奴婢做御前宫女,所以,您才会在奴婢即将被杖毙时救奴婢于生死。”我黯淡地垂下眼敛,“一直以来,奴婢掩饰自己的容貌,不过仅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但,当奴婢知道,这份容貌和您所在乎的那人相似时,奴婢知道,惟有一直的掩饰下去,或许,才会活得长一些。”

“你是苏州一名盐商的女儿,因家族历代经商,故你父亲选择把你送进宫,希望对其仕途有所帮助。可在你入宫的途中,你阖家就被歹徒所打劫,一家七十余口,悉数毙命于歹徒刀中。是以,你才失去了入宫最初的目的,只求自保。”他徐徐道来。

景王给我所安排的身世,是天衣无缝的,合着我最初的解释,一样是天衣无缝。

但,我知道,有些事,并不是天衣无缝,就能解释得清的。一如,我现在的心境。

眸底的朦胧在他的话音落下时,终于,溃落。

第六章 若相惜(1)

“朕让你难受了?”嬴玄忆的语音温柔,眸光也在那明媚之外,带了几分的柔软。

我摇首,低声,犹带着哽咽:

“是奴婢的眼睛进了沙子。”

“这是内殿,哪来沙子呢?”

他自然是识破我的唐推之词,可,即便识破了,仍是轻轻地替我拭去脸上的泪水,甫启唇,语音里,陡然掺了一丝的落寞:

“你还有关于家人亲情的回忆,而朕,连这些,都是没有的。”

“皇上——”我抬起眼眸,不解地看着他。

他替我拭泪的手稍滞了一下,缓缓道:

“不仅关于真正的亲情回忆是没有的。这么多年下来,关于感情的回忆,亦都是苍白的。朕似乎从十岁那年开始,被灌输的,就只有江山,就只有社稷。”

在这一刻,我从他的眼底,清晰的,读到更深浓的落寞,那些落寞的深浓,是让人史料未及的。

他,一统江山的帝,情感,却不是圆满的。

望着这样的他,我的心里,萌生出一种叫作同情的情愫,当这样的情愫浮显于我的眸底时,换来的,不过是他的嗤然一笑:

“墨瞳,愿意留在朕的身边吗?”

他敛了笑意,问出这句话,带着一些真诚,更多的,是让我无法琢磨的含义。

“皇上,奴婢是您的御前宫女。”避重就轻的回答,是我在无法确定自己,乃至他的心思前,唯一的选择。

他停下替我拭泪的手,轻轻一指那案上的络子,道: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成为如意的拥有者。”

我的身子明显地一滞,向后避了一避,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脱他的视线,但,他仍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奴婢仅愿是御前宫女。”我淡淡地道,不去看他的眼神。

因为,我怕,我所有的心思,会在他那抹看似温柔实则犀利的眼神下,都将无所遁形。

“做朕的后妃这么让你避之不及?”

“如果您想听假话,奴婢会说,是奴婢卑贱,不敢祈望。如果您想听真话,则是,宫女若得了恩旨,年满二十五岁即可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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