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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206)



因着圣女的身份矜贵,故,她们每人,皆可歇于独立的一殿。

除去七名圣女之外,一直到玄忆斋戒前,冥霄都会以祭司的身份暂居于太和宫的祭殿内,焚香祈福,并撰写祭天的颂文。

此外,宫门四周皆有禁军把守连嫉嫉夜间未得每殿门前的鼓钟传唤都不会擅入太和宫。

源于这里,是最圣洁的太和宫,亦是该绝对清静的地方。

所以这黑影,难道——

绯颜有些惊愣,心底,却洇出不祥。

再凝眸时,哪里还有什么黑影呢?

她看到对面殿内本来映于茜纱窗内的烛火也在这时,咻得熄灭。

有极浓的不安湮起。

这宫里,本来就并非太平之地。

纵然,她和那其余六名圣女相交甚浅,可,还是不由自主取了一件披风,甫系好,打开殿门,莲足轻移,往殿外行去。

太和宫的格局是按着太行八封所建,甬道错陌,她绕着甬道往那宫行去,空气里的静隘愈发地深,随着这层静谧纠缠而来的,竟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气味,这种气味于她是熟悉的,她的脚步才要再往前移去,突然,身子被人轻轻一拉已然腾空凌起,她并未有任何的惊惶,甚至,连回眸都没有,因为,耳边,传来冥霄低低的声音:

“此时,并非你好奇的时候。”

绯颜唇边露出一个莫祭何的笑意,果然她还是差点又做了不该做的事。

“你这么晚在这,莫非,又是你棋局中的一步?”

语音落,冥霄带着她稳稳落在殿檐的脊上,一点的声响都没有,随后 ,轻轻摇了一下头,接着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绯颜纤白的手落在檐瓦之上,月华下,那些瓦都着了琉璃一样的色泽。殿内没有丝毫的声音,仅是那腥甜的气息愈浓,她的手有些发冷,冥霄的神情,亦并不轻松。

随后她看到,那黑影骤然从殿内出来,须臾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约摸过了一会,靠西一殿,门缓缓地推开。

绯颜居高临下地望去,看到一名圣女法生生地提着一盏宫灯出现在殿前,宫灯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衬着树叶的簌簌作响,绯颜的披风亦被吹得扬起,雪色的披风在夜色中,即便于宫殿的檐顶,仍是突兀的,冥霄的眉蹙紧,他的手从她身后扣过去,不露痕迹地把披风挡下。

绯颜愣了一下,侧首看着冥霄他的目光来不及收回,倒有一点地讪讪。

“这颜色真不好。”她极轻说出这句话,自己伸手,拢住那些随风飘起的轻薄披风。

就在此时,一声尖叫声响彻太和宫,冥霄却重重抒出一口气,他的手揽到绯颜的身上,低声:

“还是发生了。”

随后,在宫门禁军未进来之前他迅速地揽起她,疾快地掠到绯颜住的那殿,从侧面的窗中跃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快到,当他带着她落到殿内的地上时,绯颜仍能觉到她的心,竟还是砰碎地跳着。

殿外传来疾疾地脚步声,从宫门一直奔到对过的殿里去,接着,太和宫入夜的安静荡然无存。

“你再不走,恐怕,与你也拖不开干系。”绯颜的眉颦了一下,在冥霄的视线望过来时,旋即松开。

今晚之事,并非与冥霄有关,可,从他的话语里,似是预见到了会发生,却又并不阻止。

是不能阻止,还是另有谋划呢?

玄景最后对她说的话,犹在耳边,这宫里,有一股连玄景都曾害怕的势力。

这股势力,今晚,终于,还是出手了。

“嗯或许,这反而是你要的。”冥霄似乎洞悉到了什么,语音虽低,清晰入耳。

说罢,他复从殿后的轩窗跃了出去。

他的身影消失的那刹,殿前传来嬷嬷急急的叩门声,绯颜拢了一下刚刚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鬓发,上前,轻轻打开殿门:

“何事?”

“圣女,您没事吧?”

绯颜摇了下颔首,嬷嬷方舒了一口气,绯颜的目光越过嬷嬷,看到,其余七殿皆亮起灯,而冥霄一系绯衣从祭殿走出。

他换衣服的速度,也真的很快。

“究竟发生何事?”

他问着一名匆忙奔至他面前的禁军,未待禁军答话,却见刚刚那名发出尖叫的圣女,被两名嬷嬷扶着从对面的殿内出来,离得近了,骇然,正是日间失态的杨媛。

杨媛的目光有些涣散,当看到绯颜时,立刻挣脱那两名虚浮她的嬷嬷,飞扑了过来,手扯住绯颜的裙裾,痛哭失声地道:

“你骗我,你说我们是圣女,不会死的。为什么鸾鸾就死了呢?你骗我!我们都会死的! ”她的手上满是鲜血 ,这些鲜血让那雪色的纱裙上皆染了一种别样的色彩。

绯颜俯下身,手伸出,将几乎崩溃的杨媛搀住,因为她的身体几乎就要瘫软下去,再支撑不住。

“你不会死,你看到的,不过是幻觉,都是幻觉!”她扶住杨媛,清冷的眸子望进杨媛涣散的眸光中。

隐约地,她似乎听到,那名禁军向冥霄禀着什么,在杨媛的失控声中,入耳的仅有两字“自尽”,其余的话,皆听不清。

而杨媛望着她,却没有象上次那样平静下来,开始碎碎念叨着谁都听不懂的话,她的手上,皆是腥甜的鲜血,冥霄不知何时,也走到她们的跟前:

“带杨圣女到祭殿,另外,把其余六名圣女都带往祭殿。”

“是。”嬷嬷躬身应命。

绯颜扶起杨媛一并向祭殿行去,身后,只听冥霄再次吩咐禁军道:

“速去禀告皇上。”

禁军喏声,匆匆而去,今夜的月色愈发的深暗难测。

绯颜经过冥霄身旁时,仅看得到,他又是莫奈何地一笑。

这一笑中的滋味,惟有他自己明白。

绯颜的心,随着杨媛濒临崩溃的哭喊,终是起了一丝澜意。

她,还是无法做到止水不惊。

昭阳宫,承恩殿。

纪嫣然仅着烟水碧的亵衣亵裤,外披同色轻薄的纱罗,站在承恩殿中。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承恩殿,与其说,此刻,她怀着期待、忐忑,不如说,仅是难以言喻的不安。

她只有一次这么不安过,那次,是在清莲庵,林婳坠崖前。

事态发生的太突然,完全出乎意料。

所以,她会不安,而,每次她的不安,无疑都只和玄忆有关。

因为,他是她在这世上,另外一个亲人,也是,从小,和她一样在孤独中长大的亲人。

至于摄政王,纵然,是骨血至亲,却,还是有着不亲近的疏离。

有些时候,她无法看清,摄政王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包括现在,他让她做的事,哪旧,她知道定是为了玄忆好,却,依旧无法赞同。

即便,血浓于身,有些隔周,却早在当年,就深种了吧。

殿内很安静,仅有更漏的声响,昭告着时间的流逝。

鼎炉笼了龙涎香,幽然沁心。

这是玄忆第一次翻她的牌她亦明白,这对她来说,和他来说,其实都是种煎熬。

“皇上驾到 !”殿外,传来内侍的通禀。

她微转眸华,透过明黄的纱慢,一层一层的,那道身影,终是越来越清晰。

袭茹、紫燕掀开帘子,他走进内殿,身后,那重重叠叠的纱幔,复放了下去。

“臣妾参见圣上。”福身按着礼规参拜。

“平身。”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很静,这份静,仅让她联想到深潭的死水。

“让臣妾伺候圣上吧。”纪嫣然浅浅地笑着,眸华若有似无地掠过帘外,那俩抹伺候着的身影。

按着惯例,本该是司寝三女官伺候,今日,独独换了那俩人,可见,还是不放心啊。

今晚,若要玄忆真的临幸她,不仅是他所不愿的,他和她之间,也就不纯粹了。

“嫣然—— ”玄忆刹那洞悉了眼前女子的想法,虽有一丝的愣然,可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这般的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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