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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200)



心,要坚硬,也很容易。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她没有躲,因为,他手心的寒意让她没法躲开,又记起,悬崖下的那个夜,同样的冰冷,他用他仅剩的体温,带她度过生死关。

人生若只如初见,没有一切的利用,没有一切的谋算,是否,结局就会不同呢。

她看不清他的脸,源于他的脸笼在那一半是哭,一半是笑的面具后,透着诡异,却在此刻,让她恍然地,就触到了他的心里。

“我布下你这道棋,最终,却乱了我执棋的心,你一次次地为他去死,我一次次地反去救你,这个劫,原来,注定,我和他,都输了,赢的,不过是背后更深的策划者,而那个人,无论是他,还是我,或许,都不曾看透。”

他的手愈来愈凉,她眸底的寒光却不再愈浓的冻结。

原来他并非是操纵整个棋局的人,或者应该说这个棋局外,还有更大的一个局,诸如围棋,四角皆是那人的子,困在其中的,就是他们。

“所以,我不希望你回去,我真的怕,再一次地失去你时,就意味着永远地失去,婳,别再为他而活,在浮华山的你,已经死了,重生的你,活着,仅是为你自己,好吗?”

或许此刻,他该要了她的人,她失去处子之身,也就失去了成为圣女的权利,这样做,更简单,但,他明白,他所要的,从来就不是她的身子,只是,想要她那一颗炽热的心。

他亦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爱一个人,可以这样的炽热,这种炽热,带着忘我的付出,更带着纯粹的绝对。

这样的女子,是该让人用来真心疼爱的。

只是他明白得太晚,太晚。

她凝着他,他的手紧紧愠贴在她的脸颊,彼此,都无法温暖。

“你还唤我婳,说明,婳还没有死...”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即便那么轻,玄景的手骤然,却将她紧拥进怀里。

哪怕她会挣扎,他都想这样抱着她,抱住她,真的,或许,别无所求了!

“是,你没有死,只是属于,那个深宫的婳死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欣喜,这种欣喜,一点一点地,盈满他的整个胸腔,让他不可抑制地,有了,一个想法。一个从来不曾让他动过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动的想法。

“婳是属于深宫里,哪怕死,她也要死在那里......”她轻轻吟出这句话,“所以,我一定要回去。”

她明白,如果她愿意放下,一切,或许会真的有重生的机会。

可她放不下,一没有办法放下,那一口鲜血的喷出,不仅是她关于感情的祭奠,更是关于,她活着的目的。

她可以卑微地去爱一个人但这种卑微不代表,她能容忍,那人将她的爱所践踏。

她的爱,是她最珍贵的东西,比命,都珍贵。

践踏她的爱,余下的,就惟有恨!

或许,只有死,才能让这种恨停止!

她的手,覆到他的手上,把他的手轻轻的移开她的腰,她的人,旋即挣出他的怀抱,她的眸子很黑,黑到,犹如最浓深的墨汁一样:

“让我去...”

他的手,在她的手心,没有办法遏制地,开始颤栗。

在她说出这句话,他终于知道, 有些事,无论他再怎样努力都是无法转圜的

为什么她和那名女子,都要选择那个帝王呢?仅是因为,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吗?

原来不过如此!

她们爱的,就是拥有至高权势的男子!

所以,死,也要死在这宫里。

死在那个男子的身边,用自己的死,去祭奠那最无情的权势。

他的心,象是被极细极薄的锯片划过,起先的痛不会十分清晰,然后,猝不及防地,疼痛已将整颗心的跳动全部的吞噬。

终于,他无望的看清,那个女子,爱的,也始终是拥有权势的男人。

而他如今,甚至连近支王爷都不再是!

思绪坠入空白,他再没有任何的力气支撑住,越来越沉重的身子,向前径直地倒下,她瘦小的身子不自禁地,上前,复拥住他,紧紧承住他跌落的份量,才惊觉他冰冷的身子,已是一片的灼烫。

这分灼烫,熨贴着她,却带着一种凄绝。

他的身子,重重地压在她瘦削的肩上,仿佛又回到了悬崖底,那段日子,其实,是唯一属于他和她,卸下心防的日子。

门,在此时,骤然被推开, 冥霄进得舱内,扶起玄景的身子,绯颜觉到身上一松时,有些什么,却已经注定,咫尺,即是天涯。

“这里交给我。”冥霄轻轻说出这句话。

绯颜没有说任何话,返身,走出舱内。

舱外,雨势依旧没有停歇的日子,这么大的雨,联想起就在刚刚,霜儿被潮水无情的淹没,这样下去,该有更多的百姓会因此罹难吧。

用圣女祭天,真的会有用吗?

而那,毕竟是七条鲜活的生命啊,不,六条,她的命,早如行尸走肉般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微微缩紧身子,好冷,衣服是干爽的,可,为什么还会觉得这么冷呢?

冥霄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身侧,他的脚步从来没有任何的声音,仿佛飘浮地踩在棉絮上一般。

但,懂武功的人,却知道,这是上好的轻功练就。

“云堤被洪涝覆灭,是你所为?”

绯颜的语声里,没有丝毫的情绪,似乎说的,是与她没有丝毫关系的话。

“是。”

冥霄没有否认,倘若不是刻意在云堤的防岸上做了一处的疏漏,恐怕一时半会还是淹没不了云堤,那么,让绯颜为圣女的事,就不会这么快地明朗化。

而实际情况是,此刻已是五月未,距离七月初七,仅有一月的时间,加上因着汛期导致的洪涝,往镐京的路途需转走水路,这,同样是耽搁不得的。

即便他清楚这样做的结果必定是玄景在直面自己的心后,甚至会做出影响全局的事来,但,也惟有兵行险招,让绯颜去拒绝玄景,总比旁人的游说要有效得多。

若他的心不能放下这个女子,那日后,再怎样辅佐,亦是成不了气候的。

相交这么多年,他欣赏玄景的文韬武略,所以,即便主公没有吩咐,他也会用心交这个友。

因得主公的嘱托,他则更加不能容忍玄景最终为了一个女子,乱了阵角,将多年的部署之一炬。

“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启程吧。”绯颜淡淡说出这句话。

“其余六名圣女也差不多都寻齐了,是可以启程了。”

玄景受了风寒,他刚刚用银针替他度穴驱寒间,亦让他会安睡得时间长一点,长到等他来,明白,一切都成定数。

况且,刚刚,他和她的对话,足以让他心如死灰吧。

那是他心底不能再触及的伤处。

无关乎爱,只是禁忌。

所以这样,就无碍了。

绯颜是聪明的女子,她果然明白,怎样拒绝才是最行之有效,又不让对方牵念的。

是以这一局,她会成为最完美的一步。

“嗯。”绯颜应了一声,余光望了一眼舱内。

“不用担心,不过是风寒,歇几日便会转好。”冥霄顿了一顿, 复道,“我们启程吧。”

是,是该走了。

绯颜看到,不远处,几艘巍峨秀丽的大船正向她驶来,她闭上眼睛,深深吁出一口气,然,走向船头。

*********《弃妃不承欢作者:风宸雪》*********

此次送七名圣女上镐京,共分四艘船,除了绯颜和冥霄同乘一艘之外,其余俩俩圣女共乘一艘。

船缓缓顺着北河顺流而下, 因着汛期的雨势,水势饱满,即便风骤雨急,因船身较大,也行得十分平稳,起初磅礴的雨势随着船驶出北河,航入京远大运河,渐小起来,烟雨朦胧中,堤岸两侧的绿意盛然,映着远处的群山缥缈,宛如一卷淡雅清新的山水图轴,在舱窗外慢慢铺陈开春末夏初的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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