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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过了吧
我为什么要护这个孩子呢?
他一点也不可爱,甚至是很可恶,但,我第一个反映竟然就是护得他安全。
或许,仅是因为,既然逃不过,能护着孩子,就护着孩子吧。
还是由于,沐淑妃那声尖叫太过凄惨,让我想起,母亲对于即将失去孩子时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呢?
母亲,每每念起母亲,终是我心底最无奈的柔软之处。
在这瞬间,我看到奕鸣有一丝惊愕地望着我,我的身子俯下时,那只熊的嘶吼声又再次响起。
是谁的手这么温暖,把我用力地从地上拽起,并将我的身子拥住向后避去。
我来不及回身去看,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但,周围席涌纷至的龙涎香让我明白,此刻,在危急中救我之人,只可能是他!
除了他之外,这殿内,没有任何人会这么顾着我。
他.还是放不下我的。
甚至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有禁军的刀刃声随即在身边响起,一刀刀皆是砍入骨的锋利,然后,还有越来越多的惨叫,不过须臾,随着一女子的娇喝,我听到他更为动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四周的惨叫声悉数嘎然而止:
“嫣然!
嫣然?!
他记得她的名字,只选秀那一次,他就记住了
却屡屡并不临幸运她。
原来,她于他也是不同的
。底浮起这一念时,我才发现,我的身上手上都是鲜血,难道,奕鸣有事?
我忙慌乱地看向怀里的娃妥努看到他那双黑黑的眼珠子还在转着,身上,也没有任何的血迹,还好!
松了一口气,沐淑妃几乎是扑看抱住奕鸣:
“你没事吧?鸣儿?别吓母妃,我的鸣儿!”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手和她的声音一样,都颤抖得厉害,只不停地把奕鸣从上到下打量着,以确定他没有受伤。
“母妃,我没事,让母妃受惊了,母妃,是孩儿的错,不该让母妃担心。”
奕铭挣脱我的怀抱,双手搀住几乎要崩渍倒地的沭淑妃。
母子亲情,真的很让人感动。
既然,奕鸣并没有受伤,那么,我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呢?
莫非,是
心,在这刹那几乎中止跳动,我甚至不敢转身去看他,如果他为了我受伤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思绪,一片空白。
唯一的感觉,就是怕
这种怕,比死亡更让我觉得骇惧。
手指一片冰冷,汗,涔涔地从颧际、手心、每一处的皮肤里渗了出来,冰冷粘腻,带着让我没有办法忽视的,越来越深的害怕。
直到,他的话语从身后传来,心,才终于,又跳了一拍,这一拍,跳得,却是让自己涌起一阵涩苦来。
“嫣然?嫣然!”
转身,看到,纪嫣然半边身体都是鲜血,倒在他的怀里,她的手上犹握着一柄刀。
“皇上……您没事……就好……”
她的手颤巍巍地伸起,想要够到玄忆的脸上,却还是无力地垂落下去,另一只手一松,刀,亦落在地上,泠泠有声。
“朕不能失去你!嫣然!”
粘血的刀,还有——我视线微移,那只疯狂的熊被数十名禁军蜂拥而上,终于,被砍倒在地,但,却还在做着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它,的疯狂,成全了谁呢?
我闻到阴谋的味道,满满地充盈在这殿内。
策划这场阴谋的人,用熊的疯狂,要成全的是谁啊纪嫣然为了他,显然是拔了禁军的刀去砍那只熊,明知道,刀对于这头疯狂的熊,不过是螳臂当车,那么,她真实目的,仅是为了吸引这头熊的注意,然后,为玄忆换得生的机会。
真的很聪明,不是一味傻傻地去挡,否则,以熊一掌的力道,即便她以身做挡,玄忆必定也是逃不过的。
“皇上恕罪!末将护驾来迟!”禁军为首的首领跪倒于地,请罪。
这本是宫廷夜宴,碍看嫔妃的关系,殿内外的禁军自然不会过多,而这头熊从挣脱栅栏,发疯冲进殿内,不过片刻的功夫,其间,这些禁军确实努力护着驾,本来完全可以护玄忆安然从后殿退走的,谁知道,他为了我这么一个傻女人还是将自己陷入危难中,从而,有了纪嫣然的殊死一护。
若论理,他们亦不算是有失的。
但
“护驾来迟?”玄忆口中冷冷说出这四个字,泠然吩咐,“来人,按军法处置!”
“遵旨。”
那禁军首领倒是个峥峥铁骨的男子,并未求一声饶,就被拖出殿外。
军法处置,就是死,玄忆的温文尔雅,在这一刻,俨然消逝怠尽。
是为了她吧。
殿内,此时,弥漫着熊血的恶腥味,禁军的热血味,还有,他怀里的女子芬芳甜美的血味。
“宣太医!”他急急地呼出这句话,只更紧地抱着?“不里的女子。
我的身子有些软,我想向后瘫去,却被一双有力的小手扶住,不用回身,我也知道是谁。
那个娃妥努如今,竟是他扶住我。
可,我知道,除了我自己,谁都无法扶着我此时摇摇欲失的心志。
纪嫣然的正式出现,是否是我再次沦为弃妃的先兆呢?
不去想了,我不愿再想,因为我看得出,他对纪嫣然的感情,似乎,是由来已久的,那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在选秀后,才涸生的么?
为何我连一点一滴都没有察觉?
是我笨,是我疏忽,还是,他掩饰得太好?
怅然转身,我不要去想,我要离开这里,现在,立刻远离这隅阴谋缔结之地
“咭”地一声,发髻在我站起时,终于松开,髻上那支合欢花簪子落于地声音清脆,我的丝履从那簪子上踏过,足尖会有些许的疼痛。
其实,今晚,应该穿靴的,我却因为靴的厚重,不利‘今晚的清灵之妆,执意换了这丝履。
恰又是错的选择。
“丫头!”奕鸣的手不松开我,急唤了一声。
“奕鸣,这是你士画母妃,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沭淑妃忙纠正道。
其实,都无所谓。
“松手,讨厌鬼。”我瞪他,这个娃妥努每次都不让我省心。
“从今晚起,我不讨厌你!”他突然一笑,这一笑,眸底宛然也有着桃天的灼灼。
真象他的父皇啊。
“可我讨厌你。”我将他的手从我的手臂拨开,拨开的,其实,又何止是他的手呢?
慢慢地在,沿着殿内蜿蜒的血路,我一步一步,走出文奉殿,在深夜的寂凉里,这层寂凉浸满了我苍茫的心内,丝履似从那尚未干涸的血路里淌过,我能觉到履底的湿冷,足下,是血的粘腻,终于,我渐渐摆脱这层粘腻.走出殿外。
身后,没有一声的挽留。
一声都没有
站在这十丈高的朱雀台,雪,仍在飘着,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太医、禁军、宫人在穿梭忙碌着,有宫女替我撑起遮去白雪的伞,我微微用手推开,就这样,走进雪中。
雪,一片一片,落在我的衣襟处,有些冷,我的斗篷还在殿内,没有披出来可我现在不会再回去取了。
抬起眸子,漆黑一片的夜空,惟有星星点点的白雪,哪来的月华呢?
林蓁,今晚,注定是无月可拜的。
缓缓走下朱雀台,我隐约听到檀聆焦虑寻我的声音,方才殿内,都是大难-l缶头各自飞,现在,她终于想到找我了么?
今日出席夜宴,我只带了她一人做随身宫女,现在看来,确是好的。至少不会再有人打扰此刻属于我的一隅清静。
不回头,继续走下朱雀台,独自走在夜晚的禁宫中,一直走到自己浑身冰冷,足底麻木,一座宫殿,陡然出现在眼前时,却是未央宫。
这座宫殿,在除夕的今晚,更见清冷。
但.更适合我吧。
我推开宫门,如同鬼魅一样地走进这座此时森冷如寿安宫的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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