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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158)



如今,她的脸以及臃肿的身子又哪来纤瘦的含义?

自保胎以来,每日梳洗全由宫女伺候,因着大部分时间都卧榻休息,她的青丝都没有再梳起,是以,也基本不需要对镜理妆。

今日,乍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心底,除了愕然外,却隐隐含着其它的意味。

“娘娘,院正嘱咐过呃,您不能起来!”

离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人也走到了跟前。

“无碍的。”

夕颜就着状台前坐下,从床榻至此,不过区区三步路罢了,只这三步,又怎会有事呢?

“娘娘。”离秋唤道。

夕颜凝着铜镜中的脸,手,却依旧抚在下颔处。

“娘娘,月余的调养,娘娘的气色可是大好。”离秋站于塔身后,道。

纵前几日又见了红,但,离秋看着镜中的夕颜,气色比初回宫时终大好了不少。

“是么?”夕颜触紧了眉,从铜镜中瞧着离秋,“你不觉得本宫丰腴了不少么?”

“您是有身子的人,自然丰腴些,对孩子也是好的。”

夕颜的眉心愈皱紧,她瞧了一眼,宫女放在身后几案上的晚膳,遂脱口问了一句:

“有没有什么膳食可以既顾全到胎儿,又能让本宫看起来不这么丰腴呢?”

离秋有些不知道怎样去对上这句话,只能岔开话题道:

“娘娘,是将晚膳移到您跟前么?”

“不必麻烦,就搁几案上,一会,你扶本宫过去。”

夕颜的手随意地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梳子是上好的黄杨木制成,上面,镶嵌着玛瑙绿宝石,这也是梳妆台上唯一的东西。

除了铜镜,梳子之外,状态上本该有的首饰、胭脂却都是没有的。

因为,她根本不能用。

她有一搭没一搭梳着青丝,借此掩去方才那一句话的尴尬。

一种宫人端着菜肴进殿,人影憧憧间,她瞧到,离秋的身后,俨然出现一道明黄的身影。

她的手滞了一滞,脸,咻的一下,觉到有些灼烫。

方才她无意说的话,他听到了么?

从铜镜的这端,她看到,轩辕聿挥手让那些宫人出去。

偌大的内殿,隔着一拢着银碳的盆,又只剩他和她。

按着现在的时候,他该起驾去鸾凤宫。

可,他却来了。

有些意外,心底更多湮出的滋味,却不仅仅是意外所能囊括的。

“又在想什么?”

“只想着,皇上,怎么过来了。”

她随口说出这句话,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龙*香近在咫尺。

而他深黝黑黑的眸子正凝向她。

眸底,有碎星闪闪,闪得,让她偏过脸去,不再望他。

她怕,再望下去,会迷失在他的眸底,愈陷愈深。

他的手却执过梳子,替她悉心梳着青丝三千,柔声地道:

“朕想陪着你用膳,就过来了。”他说得倒是直接,“怎么起身了?”

“一直躺着,有些晕,就起身了。”

如果只是头晕,她怎会起身。

只是,心里那一处的空落,以及淤堵,才让她不愿意再卧于床榻。

他仿似透过铜镜,从她平静的脸上瞧出些什么,道:

“待到除夕,朕免朝时,带你去颐景行宫,那里,最适合大冷的天去。”

“呃?”她发出这一个音节,心,却不可遏制地滞跳了一拍。

“这一次,路途不会颠簸,朕保证。”

他放下手中的梳子,转到她跟前,目光轻柔地凝向他。

“嗯。”又是一个单音字,下意识地,她把脸埋得更低。

彼时,他透过铜镜瞧着她,不论怎样,终是不会太真切。

然,现在,他就这样望着她,以前,她不曾发觉,自己丰腴成这样,但,现在,她终是知道了。

所以,今晚,他去鸾凤宫之前,她不希望,他多瞧一眼她现在的样子。

 毕竟,皇后陈锦是纤瘦的。

而皇后陈锦,虽非直接杀害她母亲的人,但,碧落的突然转变,难道,真与陈锦无关么?

她不能耗费心力去多想,可她并不能真的做到不进心。

思路未定,她突然觉得身子一个腾空,一惊间,恰是他打横抱起了她。

“又重了不少。”

他看似淡淡地说出这句话,落尽她耳中,自身别样的计较。

她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衣襟,籍此,让看上去确实笨重的身子,稍稍地借点力,他觉察到她的小动作,沉声:

“怎么了?”

“唔,只是,有些不习惯”

她搪塞着,知道自己小动作又被他察觉,脸颊蕴升的红晕却将耳根子都一并地染红了。

他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话语甫出,却只让她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是不习惯这样被朕抱,还是不习惯,心里突然计较起朕的喜好来呢?”

“臣妾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脸再红,总不能沉默啊,若沉默,岂不代表她默认了呢?

他干脆停下步子,不放她下去,却也不再走一步。

她觉到他不动了,手稍稍地再勾紧了他颈部几分:

“皇上,放臣妾下来,臣妾——身子太重了。”

他只愈紧地抱着她,睨着她此时娇俏红染的样子,语音低徊间,带了几分暖味:

“朕不觉得重,朕喜欢你这丰腴的样子。”

“呃——”她惊愕地抬起脸,恰对上他碎星闪闪的眸华,那里,湮出一丝幽蓝,一如,初见时那般。

只是,初见时,他哪里有现在这样温柔呢?

“她们说的,你倒信,朕和你说过的,你何曾也信了,就好了。”

“谁说我不信你的话?”

她嗫嚅着界面说出这句话,觉到失仪,再要收口,终是来不及。

“怎么不成臣妾了?”

他语气里似乎带着笑意,落入她耳中,却听成另外的意思。

“臣妾逾言,请皇上恕罪。”

他瞧她又小心谨慎起来,不再逗她,只把她轻轻放在榻上,修长的指尖塔起她的下颔:

“你呀,又开始渔了。”

“这本是宫规,臣妾自然该是去守的。”

她避开他的目光,好奇怪,每每这样,她的心,越来越跳的疾速。

“以后在朕跟前,不必再自称臣妾。”

他松开她的下颚,看似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也别去听她们口中所谓的朕的喜好,朕喜欢的,就是那个叫纳兰夕颜的迂腐女子。”

“喜欢?”她复吟了这两字。

只是喜欢么?

他反身,在榻旁的几案前坐下:

“今晚这些菜色倒是清淡。平日里,你陪着朕,用的膳食到显得腻味多了。可见,朕若不来这,你少了些许的拘束。”

 “皇上喜欢清淡的菜肴么?”她低低问出一句话。

“朕的喜好,常是身不由己的,但,朕在你这,却是随着心的。”

这句话里德意味,她听得明白,只是,这层明白,却是让她更为的惶然。

她兀自低着脸,皓腕轻舒,替他盛起一碗虫草灵芝顿鸭汤。

他看着她将这碗汤小心翼翼地盛了,端至他跟前:

“天冷,先喝点汤暖下身,再用膳罢。”

他就着她的手接过,却见她并不用,遂淡淡一笑,舀了一勺汤,至她唇边。

她的脸不知是被烛火映着,还是又生起些许的红意,低了头,语音渐轻:

“皇上先用。”

她心里自然有着她的计较,这汤看起来,虽是清淡,但终究相对案上其它的菜式来说,是腻的,她仿佛能看到,映在汤勺里,她原本尖尖的下颔,很快不止圆润,甚至会出现迭影。

心下起了计较,她只执筷著用些清爽的菜式。

他收了手,只慢慢品着这碗汤,亦不去勉强她。

这一膳,他和她用的很慢,似乎心照不宣地想延长这一膳的时间。

然,纵再慢,终到了用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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