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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太傅敲晕在床(重生)(25)

作者:良月初八 阅读记录


天气严寒,屋内轩窗紧闭。

一盏热茶搁在手边已凉了许久。

他耳力极佳,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必猜也知是谁。

书房门被敲响,黎婉探头探脑走进来,鹅蛋小脸冻得红彤彤的,毛茸茸的斗篷绒毛扫在脸颊之上,衬得愈发娇憨可爱。

“子鹤,我可有打扰你?”

“不打紧。”温寂言摇头道:“今日天沉风冷,怎么没在房里待着?”

黎婉转身闭紧门,径直来到书案前,浅浅呼出一口凉气说:“不知怎的,往年冬日我早就缩在屋里不出门了,今年倒是没觉得那么寒凉。”

“因为婉婉体质比从前强了不少。”温寂言从案上拿起冷落许久的手炉,塞进黎婉手心,“不过也不能大意,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你怎知我体质好了不少?”黎婉疑惑不已。

“提亲之时,我曾说过自己有位神医好友,不是在哄人。”他笑了笑,“因他的缘故,也略通一点医术。”

“岳父曾说你脉浮气虚,看了多年医者都不见好。我便悄悄给你把过脉,与新婚之夜相较,近日脉象确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话听得黎婉心脏一跳一跳的,温寂言居然还懂医术,那她的身体状况对方岂不是一清二楚?

还有他那位神医朋友,有多神,会不会看出她不久于人世?

她慌乱开口:“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竟一点不知。”

“自然是夫人睡熟之时。”他漫不经心道,“只是我那位好友离京去云巫山采药数月之久,怕是得春日才能回京都。”

“等他回京,我再让他为你细诊。”

黎婉可半点都不急,回来晚点也无妨。静下来一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为她看诊的大夫都说她得静养调理,却从未有人说过她活不长,想来命数短这事儿并不容易诊断。

她大可安心,不必担心被拆穿是个短命鬼的事实。

“好,听夫君的。”

案上宣纸尚未撤去,黎婉偶然低头,目光被纸上字迹吸引,定睛一看,发觉今日温寂言写的字好生板正,一笔一划的,规矩得很。

这人素日里不是写狂草居多吗?

她瞄了一眼。

是故长者,阎浮众生,若能为其父母,乃至眷属,命终之后,设斋供养,志心勤恳。如是之人,存亡获利……

这是《地藏菩萨本愿经》的经文,她在善灵寺时听和尚们念过,此经文多为已故亲人祈福以求来世安乐。

先皇后与温寂言母亲的祭日只相隔半月,若没猜错,这是为她们祈求来世安稳所写,难怪笔划如此工整。

他们夫妻二人也真是可怜,都在幼时丧母,她从记事起陪在身边的就只有爹爹一人。而温寂言不同,他到六岁才骤然失母,一个是亲生母亲,另一位是极其疼爱他的“干娘”。

二人相继离世,对于孩子而言,的确是彻骨之痛。

她收回目光,没有主动提起他的伤心事,笑着问:“那医者真那般神?”

“那小子三岁偷吃药材吃撑了上吐下泻,五岁给人隔壁寡妇号出喜脉,七岁私自给人开药差点把人送归西,挨了他老爹一顿毒打,神不神不好说,胆子那可是前无古人。”

黎婉:“……”

“你管这叫神医?”黎婉觉得温寂言是不是想害她。

“都是十岁之前的事儿,现在不那么混了。”温寂言安抚她。

“你这朋友……挺有个性。”

温寂言将案上经文一收,摸了摸已凉的茶盏壁,扭头问:“婉婉在这么冷的天儿赶过来,总不是找我闲谈的?”

好家伙,不提这事儿她险些忘了。

黎婉站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正经的神色,盯住温寂言的眼睛,道:“我有话要告诉你,你好好听着,不许敷衍我。”

温寂言眉微挑,笑意不着痕迹划过眼底,认真回视道:“夫人请讲。”

黎婉深吸口气,横下心问道:“你以后能不能把我当个女人?”

哐哧——

门框发出剧烈响声,啪嚓一声,茶水撒满地。前来添茶的魏刀听见这话直接在门口摔了个狗吃屎。

三人皆睁大双眼。

第21章 雷雨

震惊过后,魏刀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两位祖宗哆哆嗦嗦双手合十,装傻充愣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我就是碰巧路过,不对不对,我是来添茶的……就是打翻了而已。”

语无伦次的模样差点把舌头扭了。

解释完以后他赶紧将地上碎片依依拾起,也不敢抬头,直感如芒刺背。

温寂言不动声色睨人一眼,魏刀不抬头都能察觉一阵冷风嗖嗖往他身上戳。

“属下该死,马上去换一壶新茶。”

黎婉作为三人中最尴尬的那个,悻悻干笑一声:“先退下吧。”

魏刀得了命令迅速退出门外,步伐之快甚至用上了轻功。

温寂言两指捏了捏眉骨,略显无奈:“他脑子不好使,别放心上。”

如今屋内只余二人,黎婉不好意思提:“你听到了没呀。”

“婉婉。”

“嗯?”突然被叫到名字,她正色望向男人,“怎么了呀。”

“你觉得我没拿你当女人?”他似笑非笑地说。

“我没在开玩笑。”她一字一顿强调,忿忿不平地继续嘟囔,“好歹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总拿我当小孩子……”

“就知道哄我……”

黎婉讲话时俏丽的小脸上压着薄红,眼睫微垂,眼角耷拉着,任谁看了都难免心软塌塌的。

温寂言禁不住用指尖轻掠过少女眼尾,她惊讶地抬眼,明澈的瞳眸撞进心中。

“就因为我太顺着你了?”他语气意味不明,“嗯?”

“不是。”她似乎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有些无助。

温寂言好奇问:“那我倒是想听夫人讲上一讲。”

挺拔而立的男人微微俯身,想离她更近一些,被靠近的那一刻黎婉呼吸放缓,犹犹豫豫大半天才小声开口。

贴在男人耳际。

“你都不馋我。”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男人闷笑出声,眉宇间笑意盎然,乐得跟什么似的。黎婉见状气恼不已,装凶道:“你还笑!”

她倔强地瞅着男人,心想她说的也没错啊,一个正常的男人居然对自己的媳妇儿一丝欲念都没有,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有病!要么没把她当女的!

温寂言说:“莫非婉婉是小甜糕,需得引得为夫垂涎三尺?”

“我才不是小甜糕。”黎婉气呼呼,“不许总给我起绰号。”

“戏弄才取绰号,我给婉婉起的可不是。”

“这叫爱称。”

分明是胡说八道,温寂言总是小哭包小哭包的喊她不够,现在又多了个小甜糕的称呼,她这才过门不满一月,若是待上一年,怕是被这男人叫得忘了本名。

况且取个绰号都得在前面加上个“小”字,她哪里小,一点都不小好不好……

太傅大人床上没本事,平时倒是爱讨便宜。

有本事在旁的地方逞威风啊。

许是她腹诽的表情太过明显,温寂言凑近诈她:“念叨我呢?”

“哼,你嘴坏。”她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一时间红了面颊。

温寂言笑了笑:“这才知道?”

“从前不知道……”

黎婉不禁又想起她在闺阁之时,听闻的关于太傅温寂言的传言,皆是什么皎皎如月君子,温良恭俭俊杰,满京都贵女的梦中情人,从未有人告诉过她,这男人嘴巴这样厉害!

嘴巴坏还不愿意亲她,坏上加坏。

少女直勾勾瞅着他,半分羞恼,半分幽怨。

温寂言则淡淡道:“以后会知道得更多。”

……

深夜,天幕黑鸦鸦一片,密不透风的阴云紧紧相挨。狂风袭来,顷刻间风云突变,铺天盖地的冷雨直直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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