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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玉便知道她所说的就是靖王殿下,一笑:“那我倒要多谢王爷了。”
宛箐道:“巧了,王爷也说过同样的话。”
卫玉扬眉:“哦?”
宛箐笑道:“王爷说,倒要多谢卫巡检,不然他只怕要永久被蒙在鼓里,还不知身边的人在算计他。可知王爷生平最恨反骨之人。”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靖王殿下查到了范二公子身上,放宛箐出来,叫他来作证,便是信号,告诉卫玉,范赐不再被靖王府照看。
卫玉思忖的功夫,宛箐打量着她的脸,忽然道:“卫巡检,我有一事不解,不知该不该说。”
“请说便是。”
“你为什么如此在意……区区一个官妓之死。你既然说世人都怕范府,难道你不怕么?”
“我当然也怕,不过,”卫玉心底掠过在教坊司目睹的林枕纱的情形,眼神一暗:“只要是个人,看见受害者的惨状,那就绝不会无动于衷。就算拼上一切,也要为她讨回公道。”
宛箐目光闪烁:“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就像是他们说的,卫巡检是仗着太子殿下撑腰呢。”
卫玉笑笑:“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
宛箐越发诧异,嘴角一扬:“我还以为卫巡检会生气,没想到竟如此豁达。年纪轻轻,又如此能干,品性高贵,怪道太子殿下对你格外宠信,连我一见,也甚是倾心。”
卫玉咳嗽了声:“当不起。”
宛箐适可而止,微笑道:“卫巡检若没别的话问,我便先告退了。”刚要转身,他又看向卫玉:“我还有一个问题。”
卫玉抬眸。
宛箐道:“范二公子,将会如何?”
卫玉淡淡道:“本朝律法,杀人者死。”
宛箐听罢,意义不明地笑了笑,轻声道:“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了。”
最后这句极轻,卫玉几乎没太听清楚,宛箐便已经出门去了。
如今又有了宛箐的证供,卫玉立刻派人去缉拿范二公子。
谁知差人前往范府,却被告知范赐并未回府,搜查了一遍后,并无所获。
据说,连范太保也在派人四处找寻儿子……只不知道是不是演戏。
御史台中,任主簿整理了一应文书,只等拿到范赐,再行审问定罪。
剑雪耐不住,催促卫玉回东宫:“你让殿下悬了一天的心,也该当面儿给他个交代。”
横竖万事俱备,只等拿住范赐,再无别的,卫玉从善如流。
出门上马的时候,她想到另一件事:“你从昙宫回来,那里如今怎样了?”
剑雪冷道:“什么昙宫,还提呢,从我启程开始,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卫玉微怔。这才知道剑雪在后不仅仅是养伤,而且是彻底把昙宫清理了干净,一把火,烧的踪迹全无,就连那魔窟一般的地窖,也都不复存在。
“那……”卫玉有些紧张:“小山呢?那孩子如何?”
先前她随着太子回来后,曾问过崔公公,崔太监说小山已被找到,无恙。
卫玉私下里又询问了阿芒,从阿芒口中得到确切消息,但心还是微微悬着。
她也清楚太子会清理昙宫,那知情的人该怎么料理?其实只有一个法子最彻底。
不过……还好小山年纪不大,应该不至于如何。
剑雪道:“你担心那孩子?”
“毕竟他救了我,”卫玉叹了口气:“他是个机灵孩子,先前吃了太多苦,我自然不想他有事。”
剑雪的眼珠转动:“那你是想他回家去?”
“他很在意他的家人,回去自是最好的选择。”卫玉回答了这句,又觉着奇怪,赶忙问道:“你为何这样问?小山没事吧?”
剑雪并没有直接回答,而只是说道:“这个不该我说,横竖……你早晚就知道了。”
两人回到东宫,门口下马之时,卫玉忽然感觉脸上有点儿凉意。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发现指尖有些湿润。
抬头,淡淡的夜色中,无数雪花舞动着,悄然从天而降。
卫玉一愣,望着飞雪漫天之状,心不由惊跳了几下。
她转头,目光向着北方。
无尽的白雪,封天锁地,她的目光所至,只看到高高的宫墙外,暗影重重的长街。
卫玉转头问剑雪道:“你有没有听说野狼关那里如何了?”
第47章 第47 章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 把白云狠狠地撕扯成碎片,从天降下,便化成了雪。
风肆意地扬着雪花, 天地之间便银装素裹,宛若琉璃世界, 引得世人沉醉惊叹, 文人墨客们诗兴大发。
但对于在关外荒漠中潜行的斥候而言, 随着大雪而来的, 是步步惊心的杀机。
雪野茫茫, 举目所见的山川河谷, 都成了素白色,野草林木都被雪花妆点成了玉树琼枝。
然而就在所有的玉白之中,猛然有一股黑烟冒了出来。
黑烟随风飘荡,淡淡的灰色很快笼罩了半座山谷。
官道上,一队巡逻的西狄士兵发现了山谷中的异状。
为首的统领张望片刻:“去看看怎么回事!”
几个西狄士兵领命纵马向前,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按理说也该回来了, 可仍是杳无音信。
那统领渐渐不耐烦, 骂道:“废物, 干什么吃去了,这许久功夫就算爬也该爬回来了!”
他不再坐等,带着剩下的人马绕过山道,向着浓烟升腾处奔去。
西狄所出的战马脚力一流,他们只飞奔了两刻钟就逼近了事发之地。
烟雾越发浓烈,甚至能看到空中飘散的烟灰, 片片点点,幽灵似的舞动。
鼻端也嗅到仿佛是草料燃烧的气味。
“难道是……”统领越来越心惊, 又不敢相信。
可当他终于看到前方路上停着的十几辆车之时,心更凉了。
车上本来满载的正是铠城送往野狼关军营的的草料棉服等物,此刻却正在熊熊烧灼,烈焰冲天,旁边山上的积雪被烤的融化成水。
“混蛋,怎么这么不小心……”统领本能地怒骂了声,一时忘记所有,只顾急忙挥鞭打马。
他本想质问负责运送草料的军需官们为何这样糊涂,竟会把草料引燃,但目之所及,路上除了慌乱奔逃的马儿外,竟没有其他人等。
统领这才想起来,自己先前还派了三个士兵前来探查……
为何连他们的踪迹都不见?
心中的疑惑还未解开,眼睛乱扫之际,猛然间便发现了旁边山石下一抹鲜红。
那是流出的血,尚未干涸。
统领心头巨震,马匹颠簸之际凝神细看,竟看到自己先前所派的属下,侧着脸僵卧地上,显然已经死去。
而前方燃烧的车辆后,以及沟谷中,也看到许多若隐若现的尸首!
“不好!”统领魂不附体,慌忙勒住马儿,“有……”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耳畔只听见“嗖”地一声响。
也算这人反应迅速,他急忙纵身从马上扑落,也正因为如此,从后射来的那支箭碰在他的护甲之上,坠落在地。
但其他的士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喘气功夫已有几人中箭,纷纷地自马背上跌落。
“什么人!”西狄的统领在地上滚了几滚,从腰间抽出了长刀,怒吼。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约定俗成的,西狄跟大启之间便以野狼关为界限,关外,便是西狄的天下。
大启的百姓除非是活不下去了,否则绝不会轻易出关,而大启的士兵们,也只以守关为己任,等闲不至于跑出关内。
何况如今,西狄的大军兵临野狼关外,听说野狼关黄士铎病重,无法调度,如今小隘跟野狼关都已经情势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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