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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廖羽醒来后,其实已经供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廖羽并没有隐瞒自己跟朱氏的私/情。
自从知道了自己被王绔那样折辱对待之后,朱氏十分心寒,了无生机。
王绔隔三岔五的打骂,以及章迳时不时地骚扰,让她苦不堪言。
天可怜见,廖羽的出现,让朱氏慢慢地缓了过来。
她开始期望脱离苦海,她甚至想跟廖羽带着孩子私奔。
没想到章迳一直都盯着她,也察觉了她的改变,在窥知朱氏想离开的打算后,知道她心仪于廖羽,章迳心中恼怒。
那天晚上他本来想逼迫朱氏跟他欢好,可是朱氏不从,奋力反抗。
声音惊动了那小孩子,那孩童睡眼惺忪,见母亲受到欺负,便冲过来要打章迳。
当时章执事正以刀胁迫朱氏,色迷心窍加上恼羞成怒,他头也不回地一挥手,谁知正砍中那男孩子的颈间。
朱氏见可怜的小孩儿倒下,就疯了般乱踢乱打,章迳害怕,紧紧捂着她的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挥刀乱砍,那一刻他已经丧心病狂,也许是扭曲的天性作祟。
廖羽确实喜欢朱氏,之前在得知朱氏的非人遭遇后,他心生同情,也答应了要跟她私奔。
谁知那天晚上他去王家,却看到地上骇人的尸首,廖羽惊心动魄,脑中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之后,人已经连滚带爬的跑出了王家。
他东躲西藏了数日,本来以为必死,结果绝处逢生。
等到这件案子的口供录完,天已经微微亮了。
卫玉审案之时,袁执事平执事,阿芒以及小侯爷牡丹几位,跟着熬了一宿。
因得知了这惊世的不伦异事,众人虽然非常疲倦,但都被这故事弄的睡意全无,只顾惊心感慨。
李知县则对于卫玉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若不是卫巡检来到此地,我简直不知如何?想必要冤枉了廖羽,纵容了真凶……那可真是……”心有余悸。
卫玉道:“知县日后行事,只遵从律法,不违良心就是。此案便作为警示,以后切勿再犯。”
李知县长揖应允。
就在准备启程的时候,金龙帮的人忽然到了。
眼见他们大队人马逼近,浩浩荡荡,来势汹汹,小侯爷罗醉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阿芒在旁边也开始撸袖子。
袁执事跟平执事两个早躲到卫玉身后去了。
不料金龙帮众人来到跟前,为首的章帮主拱手:“卫巡检!我来请罪!”
他说了这句,身形一矮,蓦地跪倒在地。
而他身后的那些金龙帮的人,也跟着齐齐地跪了下去!
卫玉错愕,却也发现了章帮主的脸上似乎多了一块青肿痕迹,而手臂也有点动作不灵。
他身后也有七八个人,同样的挂彩带伤。
章兴跪地抱拳道:“昨天晚上我多有唐突,得罪了卫巡检,请巡检您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卫玉抬手将他一扶,道:“何必行此大礼,帮主也不过是被歹人蒙蔽,如今水落石出,解开误会就好。”
章兴顺势起身:“多谢卫巡检大人不计小人过!”
卫玉看了眼李知县,又正色道:“不过我也有一句话,金龙帮虽然势大,但这天下毕竟还是有王法的,请章帮主以后务必约束帮众,切勿违法乱纪,更要记得不要再如此次一般……比如先前差点儿无辜害了廖羽。如果这次真的伤了他的性命,这会儿我便不能跟章帮主在此好生说话了。”
章兴赧颜,叹了口气:“卫巡检所言极是,我记下了,以后绝对不敢再犯。”
金龙帮的人来去如风。
袁执事跟平执事两人先前还躲在卫玉身后,此刻又双双飞了出来,袁执事说道:“这个人怎么回事?带了这么一大群人来,还以为他要打架,怎么竟然是来下跪的?”
平执事到:“你没听见?他是因得罪了卫巡检而来请罪。”
“就算是请罪也有点儿做的太过了吧,如此郑重地当众下跪?他可毕竟是一帮之主。”
平执事哼道:“怎么了,他帮内出了那种败类,先前还公然追杀公差,不追究他的过错就罢了,受他一个头,算什么?”
袁执事正觉着这句话有道理,只听小侯爷罗醉在旁嘿嘿地笑。
卫玉道:“小侯爷仿佛笑的很有深意。”
罗醉忍不住道:“这些江湖人士,一贯眼高于顶,无法无天,你以为他跪的真的是你卫巡检吗?”
卫玉微笑:“那么他跪的是谁?”
罗醉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谁赏了他脸上那么一大块青,差不多就是谁了。”
“小侯爷还知道什么?”
罗醉就哈哈着讳莫如深了。
卫玉垂眸,此刻她忽然想起了那夜在江上,那些上船打劫的水匪的态度……倒像是跟今日章兴这做派有些相似。
李知县亲自送两人到了码头上,各自上船。
卫玉因昨夜一宿没睡,又加上连日饮食不调,心思又过甚,身上格外不受用。
进了船舱后,便躺下睡了过去,一直睡了整整一天才醒来。
阿芒见她脸色不妙,很是担心:“玉哥儿,何必这么着急赶路,在宜州歇息两日也成……万一累出病来怎么说。”
卫玉摆手,垂眸寻思了会儿,问道:“那个……罗小侯爷,应该走了吧?”
阿芒道:“之前中午时候还看见他的船,这会儿似乎又不见了。”
卫玉便没有再问,只道:“不用管我,我再睡会儿。”
这么一倒,就又是一夜。期间阿芒叫她起来吃饭喝药,她都只是不肯,埋头在被褥里,两耳不闻船上事,似要升仙。
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朦胧中,卫玉闻到了一点奇异的香味。
她人还没醒,鼻子先醒了,吸了吸,那香味好像有唤人心神的奇效,卫玉睁开眼睛:“什么东西?”
第65章 第65 章
卫玉闻到香味, 慢慢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外间阿芒听见动静,一歪头见她爬了出来,只是还眯着眼睛, 倒像是个察觉太阳出来,也想晒一晒的乌龟。
阿芒笑说:“玉哥儿你总算肯探头了。”
卫玉慢吞吞问:“是什么味道?”
阿芒说:“你不是不想吃东西吗?又问什么?”
卫玉确实不想吃, 但是那味道香的十分独特,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小手在挠着她的心。
她忍不住说:“谁说要吃, 我问问不行么?”
阿芒笑说:“行。那你在这里问, 我们先去吃了。”
卫玉哼了声, 决定不受拿捏, 仍旧蜷缩回被子里去,索性背转身不理他。
只过不多时,阿芒竟悄悄地走了进来,那香味儿也越发浓郁。
卫玉赶紧回头,却见桌上放着一个青瓷碗, 阿芒竟还没有走,很耐心地问:“玉哥儿, 你吃不吃呢?你要不吃我拿走啦。别白放到这里, 凉了就不好吃了。”
卫玉本来还想义正词严地拒绝, 但是肚子饿的很,本来只有两三分饿,被那香味儿一撩竟就成了七八分。
她愤愤地说:“你急什么,是想饿死我么?放在那里就行了。”
阿芒咂了咂嘴,似乎有点遗憾:“那你快吃吧,这种汤要趁热才好吃呢。”
等他出去, 卫玉赶忙爬起来,起的太猛, 头有些发晕。
这两天劳心乏力的,气血未免不足,她定了定神,挪到桌边儿上低头一看,碗内是玉白的汤色,闻着像是鱼肉的鲜香,奇怪的是没有一点儿腥味。
卫玉疑惑地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想要先尝了尝。
唇边一靠,浓烈的味道缭绕,香嫩的鱼肉自唇间滑入,汤内还略有一丝辣辣的暖热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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