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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番外(187)
作者:瑞皮 阅读记录
“很快就废除了。”方彧说,“桑谷政府不承认旧政府末期通过的法条。”
教宗咳嗽两声:“朝令夕改可不是什么善政。”
方彧:“这您放心,这条法律不会再改动了。”
他顿了顿,笑说:“您的意思,不会是要我们关停瓦尔哈拉吧?”
方彧:“是。联邦希望贵方彻底关停这一危险的、不受控制的,对……”
她低下头偷偷看提词:“啊……对人类未来极不负责任的恐怖活动。”
英诺森十七仍带着平和温雅的笑容——尽管自己治下的赛博圣地刚刚被宣判为“危险”“不受控制”“对人类未来不负责任”的“恐怖活动”。
“方小姐。”他突然打断了方彧,“鄙人有一个疑惑。”
方彧:“呐?”
他温然笑说:“联邦作为现存最有希望的人类联盟政府,有种种顾虑,鄙教其实十分理解。”
“但您作为个人,又怎样看待我们的瓦尔哈拉呢?”
方彧:“……”
糟了,这题裴提督没押。
担心方彧第一次出现在外交场合,不大适应——
或者用不那么“裴行野”的语言来说,他很不赞同安达的意见,觉得方彧为人天马行空,在这种事上很不靠谱——
裴行野给方彧制定了非常严格的指导意见。
说是指导意见,其实连方彧进门时先迈哪只脚、喝酒时哪只手端杯,都一并规范了。
然而,通过片刻交谈,方彧其实能品出味道来:
裴提督和眼前这位小教宗的思维方式,压根不在一条回路上。
之所以能押中许多,多亏了裴行野心思细腻、不辞劳苦,可教宗大人一旦放飞自我,就实在出于裴行野押题范围之外了。
“……”方彧沉默半晌,“我不知道。”
“您不知道?”
“这是一种崭新的生命方式,效率更高,但是也更脆弱。诚然,人类一直是向着更高效、更脆弱的方向发展的,这似乎是符合历史潮流的……”
欧拉大嗽一声:“咳咳!”
方彧戛然而止:“——唔,我不知道。”
英诺森十七双眼弯弯地笑了:“您……咳咳,您什么都说了,怎么是‘不知道’呢?”
方彧感到她挽着的那只手臂正暗戳戳地怼过来。
她忙往后挪了挪:“您不必在乎我,在联邦面前,我个人的意见微不足道。”
“更重要的是您……对于联邦的意见,您有什么看法?”
英诺森十七敛眸:“鄙人更无足道,只遵从至高无上的神的旨意行事。”
“唔……”
她刚吐出半个字,便猛地哽住——斜刺里一道银光,直挺挺冲她飞来。
方彧愣在原地:“?!”
欧拉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推开,喝道:“阁下小心——洛林!”
银刃擦着欧拉的发梢飞过,击碎了一座祈祷的圣女像,颤巍巍扎在壁画上,瓷片四溅。
洛林中校破门而入——
方彧被瓷片划破了额头,血哗啦啦顺着眼眶往下淌,乍一看怪吓人。
欧拉也暂时忘记了被安达追杀的隐忧,唤醒了“上流社会”的本能,很绅士地用手帕替她捂着,叫道:“哎呀呀,糟糕糟糕,破了相了!”
“……”
洛林熟悉血腥气,正如熟悉一位老友,只扫了一眼便看出方彧的伤口恰似欧拉所言——顶多是“破了相”,并不碍事。
他一转眼,森然道:“主教先生,这是什么情况?”
英诺森十七面色苍白,咳嗽得直不起身,只一挥手——
教众如闻天音,登时一拥而上,将那躲在暗处扔水果刀的人按在地上。
“禀报陛下,此人乃是伙房的一名厨师。”有人说,“不知他为何要做如此行径,悖逆我真神的旨意。”
教宗勉强直起身,一手推开了众人的搀扶。
他向前几步,长靴落地无声,垂眸敛容: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的孩子?”
洛林:“也没必要一副谁逼得您要大义灭亲的口吻吧?”
教宗仍是悲悯温和的口吻:
“为什么要伤害这样一位无辜的女性,我的孩子?”
“无辜?!”
地面上的家伙突然抬起头,目露凶光:“陛下,她如果‘无辜’,那撒旦也纯洁得和奶油蛋糕一样!”
“母星,咱们的母星……神祇降世之地,教派复苏之春……不是被她毁于一旦了吗?”
方彧眨了眨眼:“啊?”
那人痛心疾首:“昔日普罗米修斯引下天火,万民启智,天下被泽——谁能想到,母星再度等来天火降世,却是堙灭的大劫难……”
“你有何心肠去见诸天神祇?你有何脸面去对着史笔如刀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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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纯白之幕(2)
◎您为人又那么……随便。◎
数百年前, 量子教在蓝母星迎来复兴,史称“蓝母星之春”。
身为真神诞生与启世的双重见证者,母星在量子教历史上刻下了浓重的一笔,渐渐被冠以“圣地”“圣城”的头衔。
虽地处偏僻、条件恶劣, 仍不乏有教徒不远万里, 前去朝圣。
来自母星的三圣物的归属权问题, 也是教徒们一直纠缠不休的。
因此,当年桑谷政府一言不合就引爆太阳炸母星, 是在量子教徒中颇引起了一点反抗的音浪。
——然而,巴特蒙在处理此事时表现出了高超灵活的手腕。
他手腕一抖,把热腾腾的一口黑锅,直扣在了方彧脑袋上。
“如此天才的作战计划,完全出自我们年轻英锐的方将军之手……”
“我们不懂军事,对于将军的计划无可置喙……”
方彧那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上网, 连有人骂她都没发现——
多亏如此, 不然以她的脾气, 一定会忍不住和人隔空斗殴的。
“……”
现场一片死寂。
半晌, 英诺森十七身后的侍从中有人出声:
“胡闹!旁人可以这样不懂事体,你是陛下身边的人,一举一动出自神意,怎可这样糊涂?”
洛林立刻冷笑:
“这位大人的话,下官倒听不明白了——旁人不懂事, 什么叫‘旁人’哇?——难不成您是在暗示, 贵教中有不少人都对我们阁下怀恨在心、欲杀之后快?”
那人语塞。
英诺森十七蹙了蹙眉头:“不要胡说, 下去。”
他转向方彧, 柔声细语:“不过, 我也无意隐瞒……的确有不少信众因此事对将军不满。”
方彧接过欧拉的手帕,推开洛林,摁住额角,转过脸来。
“您说。”她好声好气地说。
教宗:“这次您一来,又是提出这样强硬的……要求,或许会让有些无知的可怜人感到屈辱,因而采取了过激行动……”
洛林冷笑:“您这话又让下官听不懂啦——您是在用可耻的暴力行径威胁我们将军吗?”
教宗一愣,忙否认道:“鄙人何尝?”
“没有?”洛林上前一步,“您自个儿说的,你们不少人对我家将军‘不满’——既然你们的人一‘不满’,发泄方式就是偷偷摸摸冲我家将军扔刀子——这不是死亡通牒?这不是威胁?‘如果你不让我们鬼鬼祟祟往瓦尔哈拉里送人,我就继续搞恐怖袭击哦’!”
英诺森十七:“……”
洛林抱起胳膊:“下官没什么文化,也知道当年谢诠和皇帝谈判,为了争取权益,不惜给自己捅一刀子来嫁祸帝国,连残暴的皇帝都不好意思不退让——”
“哦,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难不成今天我们将军差点瞎了一只眼,到头来倒要我们先让一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