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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娇气包(9)
作者:苎沐苎 阅读记录
周定安忍不住捏了捏女儿肉嘟嘟的下巴,哈哈大笑起来:“阿爸跟你说着玩呢,阿爸这次回家能够陪你十多天。茉茉你啊只要开开心心吃饭、开开心心上课就好,不需要太懂事。”
说完,周定安抱着女儿走进堂厅,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周定安才发现女儿略微红肿的眼皮。他顿时心慌:“茉茉之前是不是哭过了?”
昕茉恰好瞥见厨房内的阿妈,她想了想,半捂住自己的嘴凑近阿爸耳边:“小人书店要关闭了,我有点伤心就哭了会。”
闻言,周定安唏嘘了声,想当年他也在张叔家的租书店流连忘返,他们那时候比较盛行的连环画是古代志怪小说,皆是些《济公传》、《白蛇传》、《聊斋故事》等等。
他小时候把租书店的店主叫为“张叔”,转眼快三十年过去,他听女儿讲起小人书店,还特意再去了一趟,没想到店主依旧是那个“张叔”。
神奇的是张叔和他记忆里店主的样貌相差不大,并没有垂垂老矣,也没有白发苍苍。
陡然父女俩都陷入哀戚的感慨中,秦奶奶出来一瞧,满脸的莫名其妙:“咋了?肚子饿坏了?”
“茉茉,快下来吃晚饭。”秦奶奶放好碗筷,见父女俩仍然挡在堂厅门前,她直接走过去花足力气把孙女抱到长凳上。
八仙桌上飘出的饭菜香阵阵袭来,小昕茉终于恍过神来,她兴奋地叫道:“哇,有我最爱的糖醋排骨、还有炸丸子。”
“乖囡囡,炸丸子最多吃五个哦,不然你又拉不出粑粑来了。”秦奶奶说完想了下,还是将盛炸丸子的盘子移得离孙女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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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刚踏进院落的林朝岑,也看见了他思念不已的军绿色身影,他脸上的欣悦之情虽不像昕茉那样表露无遗,但眼神中亦是泛着喜悦的光彩。
“阿爸,你回来啦。”林朝岑加急脚步把连环画堆好,才坐到林振扬身边。
“嗯。”林振扬侧身摸了摸儿子微微扎手的小平头,沉稳冷峻的面庞难得露出一丝笑颜:“回来了,去吃饭吧。”
“阿爸你吃了吗?”林朝岑仔细端详阿爸的神情,发现他略疲惫眉眼间,隐隐透着股无力的悲哀。
林振扬摇摇头:“你阿妈也回来了,她人有点不舒服,我先上去陪陪她。”他的声音很是低沉。
林朝岑没有再细问阿妈为什么不舒服,目送阿爸走上台阶后,他才转身离开去爷爷奶奶那边。
林家院落占地颇大,有前后两幢仿古青砖小楼,林振扬一家四口住在前幢,后面住着爷爷奶奶几个。
平时他们都是在爷爷奶奶那里吃饭,家里有两个保姆负责一日三餐和起居生活。当然对外不能称呼她们俩为保姆,都说是林奶奶的远房外甥女。
林振扬轻轻打开房门,房间内一片黑蒙蒙、静悄悄,模糊中可以看见床铺上的隆起,女子曼妙婀娜的身姿尽显。
第9章 逢春木
伫立在门口缄默了许久后,林振扬才走过去旋亮床头灯,坐到床沿,一入眼就是妻子湿漉漉的一张脸,苍白憔悴、泪痕斑驳。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妻子搂到自己怀里,柔声说道:“曼曼,事情已经过去了。”陆曼曼缓缓眨了下眼睛,她依恋地把脑袋深埋在丈夫的肩头,两人静静相拥了许久,陆曼曼强压住内心的悲伤,哽咽道:“我带士茹去了鹭岛,程英淇那小子非常愿意娶她为妻,那边领导开明,很快同意了他们的结婚申请报告。”
“只是没有三媒六聘、没有父母在场,就那样简简单单嫁人了。”陆曼曼泪光潋滟的眼眸里尽是嗟叹与悲恸。
话落,她沉默了会,抱着丈夫的胳膊倚靠着,勉强提起精神露出一抹笑意:“你呢?顺利否?”
“嗯一切顺利。”林振扬的声音顿然变得沙哑,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从喉间溢出的愁绪既沉又重:“司令部通过也签阅了我晋升师职的批示。”
明明是一件让所有人听了都欣喜雀跃的大事,可不管是当事人,还是旁听者,脸上都没有一丝欢喜的表情。
因为有升职,意外着坐在上面位置的人被挪走了。原先的师长徐旭东在这场“动乱”中,遭遇小人告发,已陷身囹圄。
陆曼曼这些日子一直处于强烈的愧疚和痛苦中,没有人知道她化为冤魂后,重新回到了她18岁那年。
刚苏醒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心里发慌害怕,但也没有和任何人诉说过她的奇异。只是更加忐忑不安地生活,小心翼翼地去试探她梦中所发生的事情是否成真。
后面陆曼曼一如既往地邂逅了20岁的杜庭伟,当时他已是《榕州日报》副刊的编辑。前世的杜庭伟对她一见倾心,写了许多诗歌,用浪漫的文字真切地表达出他对陆曼曼的情意。
然而重活一世,陆曼曼照旧去参加了和杜庭伟相识的诗会,但是她“改头换面”把自己装扮成脸色蜡黄、相貌普通的女人,也不再如前世跟个孔雀似的呈露自己的文采和独特思想。
杜庭伟没有再对她一见钟情,也没有再对她献殷勤,她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他,才知他就是个道貌岸然、一无是处的伪君子。
前世的她太傻了,以为自己幸运地找到了一个诗词唱和、同频共振的郎才,没想到揭开真面目,杜庭伟就是个负心豺狼。
那人还言之凿凿地说,他确实一直爱着她,只不过爱她刚认识时清冷美好的样子,不是爱她后面愈发庸俗不堪的模样,是她改变了,并不是自己变心。
呵呵真可笑……陆曼曼一想起来,就想一刀捅了杜庭伟,终结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秒。
那时的她只想着和他成为一对比翼鸟,于是私定终身、无媒苟合,他带着她回到了他父母家,直到见到他贫穷破败的土屋,见到他尖酸刻薄的亲娘。
陆曼曼终于有了一丝懊悔,但已然追悔莫及,她身无分文也无身份证明,只能安安分分地待在那个小村落。然而杜庭伟很快厌倦了她,虚伪的爱情在顷刻间坍塌。
于是没过多久,陆曼曼就成了粗糙不堪的农村妇女,从杜庭伟的白月光迅速过渡到蚊子血,而他依然人模狗样地去了另一个县城工作。
期间她曾怀过孩子好几次,然而她荏弱枯瘦的身躯始终保不住孩子,就这样行尸走肉般地生活了几年。后来陆曼曼也庆幸,她没有为杜庭伟那个人渣生儿育女,没有将一个新生命带到这个痛苦的世界。
在之后那场“动荡”发生了,于是在婆婆嘴中的陆曼曼,从不能产蛋的母鸡变成了不守妇道的破鞋,她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被赶出了杜家,只能躲在一个被村民毁坏的破庙里。
然而老天爷还是觉得她不够悲惨,陆曼曼即使脸黄肌瘦,仍旧是个清丽的美人。在婆家的时候,就有无赖恶心的二流子闯进来想占她便宜,更何况在这四处漏风的破庙中。
终于,在陆曼曼最后一次拿着火把,奋力赶走想欺辱她的地痞无赖时,她完全崩溃了。在万念俱灰下,陆曼曼毅然决然地举起了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她周围的一切,将自己残破的身心和这座损毁的破庙,一同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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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曼曼想着她过得这么悲寥凄惨,是她的报应,是她该承受的。
她原以为她的家人和朋友一定会过得美满顺遂,她原以为那场动荡不会波及到家人和亲友。
前世的陆曼曼死于1966年的寒冬季节,而今世重生在1956年的暖春天气。
18岁的她重启崭新的人生,她不再带着排斥的心情去看待林振扬——她的娃娃亲未婚夫。
蓦然回首,原来真心爱她的人就在灯火阑珊处,扬哥哥才是她幸福甜蜜的归属。
陆曼曼也终于体悟到了爱情最好的模样,是丈夫要给予她富足优越的生活,也要给予她温暖安心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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