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宦(172)
这叫什麽话?
不过是被罚禁足,又不是当真治罪,有焦芳在皇帝那里撑着,谁敢短了他的吃食?
还有换药的事,也没见他这般当回事儿过。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变着法折腾她麽?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现下是什麽状况,半点不体恤,只当还是原来那样子,想想都觉可恶。
萧曼不由又有点生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草草回了一声,也没当真应下。
秦恪也像是随口说说,言罢便过去推开门,到外面又随手掩上。
轻缓的脚步很快就没了声息。
萧曼身上松解下来,虽然并没说多少话,整个人却觉疲累不堪,自己倒了杯茶水,坐到椅子上歇神。
谁知才刚喝了两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疾奔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搁手,庐陵王便撞门似的闯进隔间,满面喜色地扑到她身上欢叫:“秦祯,你可回来了,这两晚你去哪儿了?我夜里都睡不着呢。”
到底是个孩子,还粘着人,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不过,没个细心相陪的,夜里却是难耐些。
萧曼顾不得身子不适,有些吃力地把他抱在怀里,安慰几句,随便扯了个谎,把这两天的事情揭了过去。
庐陵王并没深究,说话间忽然眼神一亮,打断她道:“我也有事说给你听,就是昨天晚上,秦恪被一大堆人押到养心殿来,叫着要交给皇爷爷处置,真是好多好多,可吓了我一跳。”
他从她身上滑下来,张着短短的双臂笔画着,一脸的惊心动魄,跟着又道:“我本来想跑出去问,身边那两个奴婢死拉着不让去,还说皇爷爷知道了会生气,後来还想关了窗子不叫我看,幸亏我使了脾气,他们才没敢。”
他口齿不灵,说得也夹缠不清,但仍能想见当时紧张的场面。
萧曼听得心头砰跳起来,之前看秦恪的样子,原以为就是这麽平平缓缓过来的,没曾想竟是这等危机重重,虽然已经知道没事,那颗心却仍悬着,忍不住问:“後来怎麽样?”
“後来?那些人就押着秦恪站在殿外面,过了好久,我都要睁不开眼了,焦芳才出来,叫那些人都走了,只把秦恪一个人叫进去。我就说麽,秦恪那麽好的人,皇爷爷一定不会打他的。”
庐陵王说到这里有些兴奋,可眼中分明又带着些後怕,想来当时真的以为秦恪要出事。
萧曼不自禁地也抚了抚胸口,好容易才平复下来,拉着他正色道:“世子是一片好心,秦厂督知道必然感激,只是以後再有这种事,世子最好莫要再看,更不要管,否则说不准反而害了人。”
她刚说完这句话,便听外头有内侍叩门道:“禀秦奉御,晋王殿下召见。”
第136章 开诚布公
晋王?
萧曼诧异之余才发觉这一日一夜间都没留心记起过这个人,全然将他忘到脑後去了。
她昏迷之际,自然不清楚昨日在金山陵中发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他曾经去过那里,还以为这时候召见是为了例行的换针药。
这一个接一个赶着来,当真不让人喘口气了。
暗中想想,炼姬已经死了,他身上的蛊也没人再知道底细,再用原来的法子压制毫无意义,须得赶紧设法驱除才行。
“怎麽瑧皇叔还叫你?嗯,我要跟你一起去。”
庐陵王才找见她没一会儿,现下说什麽也不愿分开,噘着小嘴一脸的不乐意。
萧曼没在意他话里的异样,先冲外面应了一声,叫人回去复命,然後抚着他的小脑袋安慰:“晋王殿下的身子还没好,当然要继续施针用药,世子且回去等一等,奴婢那边伺候好了就回来,成不成?”
庐陵王听了,既没乖乖听话,也没使性耍脾气,反而奇道:“你没听说麽?瑧皇叔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再治了。”
“好了?世子听谁说的?”萧曼不由一惊。
“就是瑧皇叔自己啊,昨天押着秦恪来的那些人刚走,他就从外面回来了,我还瞧见他胸口的衣服上有一大滩血呢,可吓了一跳,他却说没事,流血是放什麽脏东西出去,病就好了。”
他说到这里,见萧曼蹙眉沉吟不语,又探着脑袋问:“该不会他是骗我的吧?我就说麽,哪有流血病还反而好了的,瑧皇叔八成还是不想治病,秦祯你换个法子好不好?别再给他紮针了。”
萧曼被他连珠价的话吵得有些头晕,心里暗自捋了一下,才大致猜出些端倪来。
胸口有血,若真是引动了蛊虫,人决计活不到现在,莫非是已解了蛊?
若是这样的话,现下叫她去,便不知是什麽用意了。
萧曼暗自纳罕,却对解蛊这件事存着几分好奇,只是如此一来,庐陵王还在跟前的话,便多有不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