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血(双重生)(4)
“就凭她,还想教训咱们,真是不自量力。”
“王上将她纳进屋里,还就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
“呵,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儿而已……”
宝音看不惯上前,还被他们反手打了一巴掌。
正僵持不下,封疆回来了。
他容色未变,漫不经心下了杖毙的命令。这些仆役登时慌了,哭天喊地,求王上开恩。
独孤遥有些看不下去,悄悄拉了拉封疆的袖子,“王上,是不是有些太严格了?”
封疆垂眸,看着那双抓着他袖角的柔荑。独孤遥后知后觉,受惊地松开手,却被封疆反手抓住。
“你们运气好,王妃心软。”他漫不经心道,“下去领罚吧。”
他话音刚落,府兵将人拖了下去。封疆坐在主位,把玩着小姑娘的手。察觉到她手心微微的湿意,他低声笑起来,“王妃怕孤?”
独孤遥结结巴巴地反驳:“才,才没有!”
封疆唔了一唔,半眯着眼,忽然用力一拉,小姑娘重心不稳,跌进封疆怀里。
独孤遥惊呼出声,呼吸之间皆是那人霸道凌厉的龙涎香气,便听见封疆懒洋洋道:“以后孤教你说钦察话。”
他等了等,却没听到独孤遥的回答。
低下头,看着小姑娘紧紧抿着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孤知道你委屈,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独孤遥怔了一下,深深吸气,却还是嘴硬,“我,我才没想哭……”
嘴上说着,那哽咽的声调却把她出卖了。
封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手勾起小女孩小巧精致的下巴,“你这样扁着嘴半哭不哭,就不好看了。”
独孤遥来了脾气,她胡乱抹一把眼睛,直起身对封疆气鼓鼓道:“我才没有!我最好看了!”
封疆怔了一下,旋即笑出声:“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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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件事后,封疆回府的次数多了起来。听宝音说,封疆先前军务繁忙,常常住在军营数日不归,如今纳了独孤遥,便搬回来住了。
他很惯着独孤遥,允许她出府,带她去军营演武,还赐给她蒙方进贡的战马,这样他忙起来没空陪她时,她可以自己出去玩。
直到封疆第一次带她去宫宴,独孤遥才知道,原来不仅府里的仆役觉得她是个宠物,大都的贵族们也瞧不起她。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独孤遥正低头喝汤,不远处忽然传来一把醉醺醺的黏腻嗓子:“岱钦,你身边这个小玩意儿,长得真是好看,水灵灵的,愿不愿意借给皇叔玩一玩?”
岱钦是封疆的钦察语名字。
独孤遥愕然抬起头,正对上乌兰王那双苍老猥琐的眼睛。
乌兰王是封疆的叔叔,也是乌雅公主的父亲。乌雅公主那时嫁给定国公做填房,乌兰王正春风得意。
封疆也笑起来,他把玩着牙牌,看都未看独孤遥一眼:“皇叔老当益壮,都是要做外公的人了,难道还想给乌雅添个弟弟不成?”
话音方落,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乌兰王乐得不可开支,手里的酒盏一摔,就摇摇晃晃冲独孤遥走来。
在满堂哄闹中,独孤遥并未说话,而是抬眼定定看着封疆,直起身,在他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话。
封疆笑着看了她一眼,苍色的眸子却没有一丝温度:“你敢。”
独孤遥回以温婉从容的笑:“那王上可以看看,臣妾到底敢不敢。”
她说完这句话,就主动站起身,迎向乌兰王。封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乌兰王笑着揽过独孤遥的肩头,戴满珠宝的老手发着颤,很不怀好意地上下摩挲。他甚至等不得散席,便问皇帝道:“皇上,那观澜殿,可否借老臣一用?”
席间的大部分男人都笑了起来。
皇帝笑着应允。
封疆静静看着这一切,什么都没有说。
钦察的祖先曾是游牧一族,女人更像是一种财产,买卖交换是常事。高祖皇帝定国改制,这种不好的风俗稍有遏制,但在贵族中还是十分常见。
更何况,只是个进贡来的小玩意儿而已,谁家王府里还没有几个和亲送来的小公主,权贵们都是交换着玩弄,早就习以为常。
有几个老臣藉着酒劲,问封疆,乌兰王玩够了,能不能借给他尝尝。
封疆冷冷抬起眼,眼中的寒意凌厉如刀,问话的人立刻酒醒了八分。
席间一时又静了下来,皇帝漫不经心地看了封疆一眼,示意宫女去为他将酒斟满。
变故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有个小宦官,满手是血,跌跌撞撞跑上来,吓得话都说不利落,“乌,乌兰王殿下!殿下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