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血(双重生)(109)
接着小乌兰王也到了,他翻身下马,立刻跪在封陵和独孤遥面前:“是臣没有管教好舍妹,请可汗、殿下责罚!”
封陵冷笑:“三国和谈,朝元帝姬是贵客。今天若不是孤看见了,你妹妹是要把帝姬推进水里去吗!”
这时,乌雅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御医惊恐道:“不好,公主小产了!”
小乌兰王脸色微变,他起身向封陵和独孤遥行礼,匆匆转身一把推开亲卫,挤到乌雅面前。
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没用的东西!”
独孤遥站在不远处静静听着,没什么表情。
“多谢大汗出手相救。”
她转向封陵,淡淡笑了一下,“坏了今晚的兴致,实在是惭愧。”
封陵摇头,“遥遥,你没事吧?”
独孤遥说没事。
她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景象,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封陵看她脸色苍白着,抿了抿唇,“去王帐里歇一歇?”
“不了。”独孤遥对他笑了笑,“喝了些酒……有些难受。”
“好。”封陵叹了口气,招手示意亲卫过来,“护送帝姬回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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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遥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灵台清明,确实想通了一些事。
可惜还没付诸行动,荣仪就风风火火杀进来,说荣焕从外面捡了个人回来。
“啊?”
独孤遥以为自己酒没醒,“荒郊野岭的,他能捡到人?”
荣仪拚命点头,说不仅捡到了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
独孤遥沉默片刻,蹦出一句话,“我真是服了你们兄妹了。”
她叹着气爬起来换衣服,横竖今天也没有公务,随便套了个罩衫,把头发一绾,就跟着荣仪出了门。
荣焕去校场练兵了,那个被捡来的女人暂时安置在荣仪的军帐里。
进了军帐,就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女人坐在主位上,披着荣焕的墨色风氅,巴掌大的白皙脸蛋上血泥阑干,却掩不住骨子里清泠泠的媚劲儿,仿佛是一朵带了月的云。
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抓着风氅,慢慢地打量着周遭的陈设。
风氅之下,隐约看到白皙的肌肤,她露出半边肩头,有怒放的寒梅纹身,一直蔓延到玉似的脖颈。
女人很漂亮,尤其是周身那种一种说不清的气质,仿佛是知道自己的漂亮,便带着一股骄矜而淡漠的气质,仿佛被宠溺过头的玩物。
“我问她话,她只会比划。”荣仪看了眼披着风氅的女人,还有那半掩在风氅下的春光,沉了沉气,“没法沟通。”
听到荣仪和独孤遥进来的声音,漂亮女人抬起头。看到独孤遥,她眼睛突然一亮,猛地站起身,冲到独孤遥面前,开口竟是流利的北疆话:
“你是……钦察的襄王妃?”
第40章 我欲问君何时还 (1)(一更)
独孤遥怔了一下, 用北疆话反问道:“你是谁?”
“我叫岑嫣。”女人说。
岑是北疆的姓氏,难怪她不回答荣仪的问题,原来是听不懂中原话。独孤遥抿了抿唇, “我不认识你。”
岑嫣说:“我认识你。你是封疆的王妃,你们大婚时我去过。”
独孤遥淡淡道:“我已经不是封疆的王妃, 封疆去世三年了。”
“什么?”岑嫣怔了一下,“封疆死了?”
她的脸色立刻苍白了许多,接着又急切地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德佑三年。”
岑嫣的身子晃了晃,伸手撑住一旁的小几, 才险些没有倒下去。
“那……”
她迟疑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才接着问道, “萧悲隼还活着吗?”
“死了。”独孤遥告诉她, “四年前与钦察一战, 萧悲隼身受重伤,很快就不治身亡。”
如果说方才女人只是脸色惨白, 那听完萧悲隼的死讯后,已经完全称得上是与死人无异了。
“是, 我早该想到的。”她自嘲地笑了笑,嘴唇没了血色,像是冻透了寒霜的花儿, “现在察合台是谁掌权?萧悲云?萧百战?还是萧悲霆?”
独孤遥微微蹙眉, “都不是。”她说,“是萧悲迟。”
“不可能。”岑嫣脱口而出, “萧悲迟已经死了。”
她抬头看着独孤遥,语气很笃定:
“萧悲迟深居简出, 别人可能以为他还活着,但他肯定已经死了。四年前,萧悲迟勾结封疆叛敌,萧悲隼亲自秘密赐死了他……那盏寒雪散,还是我端给他的。”
独孤遥的心跳快了起来,容色上却不显,只是淡淡道:“这是你们察合台的私事,我只知道如今察合台的可汗,名叫萧悲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