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琳想骂人。
野狼可怕,但没有会变成狼的亓山狼可怕。更可怕的是她现在居然抱着他找安慰。
施云琳在亓山狼的怀里仰起脸来,一张哭花的小脸可怜兮兮地仰望着亓山狼。她真的好想问一问他到底是不是正常人,他到底会不会在某一天变成真的狼?
她细细去瞧亓山狼的眼睛,找寻他的眼睛黑色下的蛛丝马迹。
几乎快要问出口了,可她又不敢问。如果他不会,那她的问题恐怕就要被他嘲笑太蠢了……
亓山狼将施云琳紧箍着他腰身的手臂扯开,弯腰关上了窗户,再去关门。
黑狼想进来,被亓山狼关在了门外,黑狼不高兴地冲紧闭的房门呲了呲牙,晃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走了。
亓山狼躺在石床上,将施云琳捞过来,抱在怀里。施云琳呜呜哼哼哭累了,攥着亓山狼的衣角慢慢睡着。
亓山狼从小生活在狼群里昼伏夜出,这几年已经慢慢养成了人类夜里睡觉的习惯。可回了亓山,夜里又有些睡不着了。
他偏过头看向怀里的施云琳,她长长的眼睫上还沾着泪珠儿。他伸手去摸施云琳的脸,指间娇嫩。他视线下移,落在施云琳凹陷下去的腰线和高起来的臀侧。
亓山狼伸手去解施云琳的腰带。腰带扯开,裙腰松散开,顿时露出一小截雪瓷的腰。亓山狼盯着那一小截腰看了一会儿,又抬眼去看施云琳哭红的眼睛。犹豫了片刻,他拉过一旁的貂裘毯子,将施云琳娇小蜷缩的身子完全裹起来。
翌日,施云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第一件事,她就匆匆下了床,去找亓山狼。
亓山狼不在屋子里,施云琳推开房门出了木屋,四处环顾,终于找到了亓山狼的身影。
他立在远处的断壁上,一动不动瞭望远方。寒风吹起他的披风,貂裘毛领子在寒风里浮动。黑狼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瞭望远处的山云。
施云琳眯着眼睛仰望着亓山狼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她摸了摸自己被寒风吹凉的脸颊,觉得自己盯着亓山狼看了好半天的行为简直傻气。
昨天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还没来得及瞧一瞧日后的住处。她将木屋里里外外瞧看了一番,颓然地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
一张石床、一个木凳子,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就连吃饭的碗筷都没有。
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施云琳愣愣坐在床边。
她眼前慢慢浮现想象出来的画面——她在这里住上三年后,就会变成野人,用手抓着吃饭,甚至没有衣服用树叶围在腰上……
想着想着,被自己吓得快要哭出来,就连亓山狼回来都没听见。
施云琳回过神,才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她疑惑地走出去,远远看见风尘仆仆的几个人,正卑躬屈膝地和亓山狼说话。
施云琳隐隐约约听到对面的人提到她,她疑惑地走过去,立在亓山狼身边。
赵德见了施云琳像见了救星一样,双手捧上一封书信。
施云琳这才弄明白,赵德是太子妃的人。那日赏梅宴的疯狗事件,太子妃派人来给说法了。
太子妃承认那只疯狗是她的狗,狗子犯病冲撞了施云琳。太子妃万分歉意,写了赔礼书送来。施云琳拆了信,见信上言辞恳切地赔礼。信上还说太子妃正生病,过几日登门赔礼。
碍于对方的身份,施云琳觉得事情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她望向亓山狼,问:“要我念给你听吗?”
亓山狼没说话。
施云琳仔细去瞧亓山狼的脸色,可他向来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实在难探。
亓山狼朝施云琳伸手。
施云琳赶忙将手里的赔礼书递给亓山狼。
亓山狼看也没看,朝赵德丢过去。赵德脸上的笑僵在那里,一下子想起来被踩碎腿骨的苏公公。他开始腿疼了,赶忙跪地,抖着手去捡。
“三天。”亓山狼重复,“最后三天。”
亓山狼转身,寒风扬起他的披风。
施云琳懵了。她不懂亓山狼到底要什么处理结果,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小跑着追上去,在亓山狼要登山前追上他,问出心里疑惑:“亓山狼,你还想怎么处理?要太子妃的命吗?”
亓山狼语气随意地“嗯”一声,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独留施云琳愣在原地。
施云琳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可能是亓山狼随口玩笑话,更可能他根本没听懂她问了什么。
她回到屋子里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无所事事。又起身走出屋子,绕着木屋走了一段距离,瞧一瞧周围的环境。杂草长得很高,晃动间偶尔窜出些小动物。她没敢走远,时不时还要抬头找一找山上的亓山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