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山狼看着她含笑的温柔眉眼。
施云琳拽了拽他的袖子, “你躺下来看,天空会变得更好看!”
亓山狼躺下来, 顺着她的目光仰望无边无际地天幕,也没发现哪里好看。
“你不觉得好似离天空更近了吗?”施云琳。
亓山狼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他伸手拽了拽皮革毯子,盖在施云琳的身上。他挨着施云琳躺在孤舟里,也一并盖着毯子。
很长一段时间的宁静后,亓山狼忽然问:“为什么这么喜欢海?”
施云琳也答不上不来,她转过头望着日落的天幕,道:“也不知道海的另一边是什么样子,有人去过吗?”
“没有。”
“想想也是……这海无边无际一样,什么船能走到另一边呢?恐怕什么船都过不去。”施云琳陷入沉思好半晌,呢喃般小声说,“如果海的另一边也有人,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没有战火,所有人都能和家人平安相伴而终。”
施云琳又想起涂炭的战火,那一阵阵哭声一双双绝望的泪眼,还有那堆在路边无人收的白骨,压在她心里。只是稍稍想起,她便湿了眼睛,不敢再去深想死在战火里的亲人,那些人的音容笑貌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
施云琳把眼眶里的眼泪压下去,扯了扯嘴角摆出一个柔和的浅笑来。她偏过脸看向亓山狼,道:“我知道你领兵打仗不是为了百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好了不起。因为你的存在,才让亓国的百姓免于城池破的苦难。”
亓山狼听着她的话,只听见一句“你好了不起”。他“嗯”了一声。
施云琳又笑起来,她朝着亓山狼侧转过身去,在毯子里,将手搭在亓山狼的手腕上。她弯着眼睛望着亓山狼,由心敬佩他,又衷心觉得若他们湘国能有亓山狼这样的将帅该有多好呀。
亓山狼盯着施云琳眼角的湿,问:“又要哭?”
施云琳立刻摇头,说:“没有,海风吹得而已。”
亓山狼便也朝着她侧转过身。
施云琳转身时,小舟没什么变化。亓山狼转身,便要连带着小舟跟着摇晃了。
几滴海水溅起,落在施云琳的脸颊上。
施云琳刚抬手,用指腹抹去脸上的水珠儿,就听亓山狼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么了不起,你应该亲我。”
施云琳微怔,抹水珠的手指也僵在那里。亓山狼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递到面前,含去她指上沾的海水。
又甜又咸。
含了这一下,亓山狼便没有再松手,将施云琳的手指深放进他口中,抵在他的舌上。
指尖上的烫柔,让施云琳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她急急忙忙想要把手缩回去,亓山狼没有阻止。
可他的口空了,便总要放点别的东西堵上。
他翻过身来,手肘撑在施云琳耳侧。小舟又是一阵猛晃,飞溅起来的海水溅了施云琳一手。
亓山狼抓住施云琳扶着小舟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然后将她的手挡在他的肩上,让她攀。
“亓山……”施云琳的话还没有说完,亓山狼的吻已经落了下来。他闯入她的香口赶走她要说的话,侵搅缠吻之后,他掠了她的舌,来填他的口。
施云琳的手攀在亓山狼的肩上,她手背上的水滴落,落在她的颈侧。
施云琳好不容易得了喘息,抱着亓山狼的脖子急急说:“不行!会掉进海里的!”
衣领松了、腰带也松了。施云琳在小舟的摇晃里,使劲儿去拍打亓山狼,可是她又不敢太用力,怕这摇摇欲坠的小舟真的倾翻到海里去。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只能一声声央着:“不行!不行!”
亓山狼很不想听这两个字,便重新堵吻上她的唇,将她所有的拒绝都吞入腹。
海浪温柔地一层叠着一层,偶尔拍进小舟里一些。每次落进来的海水都落在毯子上,里面那层毛茸茸逐渐浸满了海水,变得沉甸甸。随着施云琳赤足踢去,将毯子一脚踢到小舟外悬着。那一角浸着海水的毯子越来越沉,终于慢慢栽进大海里,打着旋儿,归于浩瀚。
快清晨,施云琳才和亓山狼回任家。
施云琳腰酸腿软,走得慢吞吞落后几步,亓山狼回头去牵她的手,却被施云琳拍开了手。她转过头去,看也不看亓山狼,不将自己的手给他,要自己走。
这个季节,小渔村的人都很清闲,都没有早起。施云琳和亓山狼到了任家院外,看见二东子等在那儿。
二东子是来禀事的——禀告付文丹被接进宫还有沈檀溪被接进靖勇王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