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琳打听了一下才找到宿羽的住处。
宿羽听见小厮禀报的时候愣了一下,追问确认是施云琳自己过来的。
宿羽也算个忙人,今日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和未婚妻赏梅品茶,听闻施云琳到了,只好先将未婚妻独留在雅舍里,匆匆赶去堂厅见施云琳。
“夫人。”宿羽微笑着迈进门槛,“大将军没一并过来?”
施云琳轻颔首,道:“今日过来,是有事情想请宿大人帮忙。”
宿羽忙说:“夫人客气了,只要我能做到的,夫人尽管说。”
施云琳侧首,跟身后的也青说话,让她退出去。宿羽瞧她这举动,知道是有要事详谈,亦挥了挥手,将堂厅里的下人们全赶出去。
宿羽心头一动,这正是劝说夫人让大将军争权的好机会。说不定夫人今日过来,也正是要商议着如何做大事。
他在椅子里坐下,表情严肃起来,开口:“夫人,如今亓国是内忧外乱,咱们确实应该早做筹备。”
他不想将话说得太明确,点到为止,怎么也要先问问施云琳今日的来意。他微笑着,问:“夫人要宿某做什么事情?”
“听闻宿大人医术高超,手里有各种灵丹妙药,也有……罕见的毒。”
宿羽心头一跳,心想莫不是夫人要毒物毒杀谁?下毒这招虽然阴险不体面,可确实是个好主意。他亮着眼睛,追问:“夫人要什么毒?”
施云琳却迟疑了。她目光躲闪,有点不好意思地去看屋内的花瓶、字画、古玩摆设,就是不去看宿羽。
宿羽整颗心都悬起来,已经在想先对谁下手了。
施云琳叹了口气,不好意思说也得说呀。她声音很低,吞吞吐吐:“我、我……我要春.药。”
宿羽脸上兴奋的表情僵在那里,好半天,他才问:“什么?”
“春.药!就是那种药效最烈的药,不睡觉会死人的那种!”施云琳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药房里的这种药药效都太轻了,我要最凶的!”
宿羽僵着脸,盯着施云琳好半晌,才皮笑肉不笑地艰难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这种药。”
施云琳蹙眉。她想了想,说:“若没有,那我就跟亓山狼说你给我讲话本故事,讲了两个时辰。”
施云琳再补充一句:“还要狠狠地夸你,夸你幽默风趣故事讲得好!”
“使不得使不得啊夫人!”宿羽连连摆手,苦笑道,“行。等我两天……”
两天后,宿羽果真给了施云琳一瓶药。
“会死人的药做不出来,不过比市面上的药效果厉害许多。”宿羽补充,“少量使用。”
施云琳有些紧张地将小药瓶攥在手心里。她回家的时候,亓山狼正坐在院子里,坐在付文丹和沈檀溪不远处。他微微侧首,在听沈檀溪讲话。
而沈檀溪正讲着施云琳小时候的事情。
“云琳回来了。”付文丹朝她招了招手。
施云琳攥了攥手里的小药瓶,故意不去看亓山狼,挨着母亲坐下,看母亲做针线活。
已经到了要做晚饭的时候,也青回屋换了身衣裳,就去厨房帮柳嬷嬷做饭。不多时,她捧着捣蒜罐出来,坐在台阶上,握着捣蒜杵在罐子里一下一下用力捣蒜。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有规律地捣着。
施云琳听着这声音,不由抬眼望过去,她看着也青捣蒜枯燥重复的动作良久,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转头去看亓山狼,惊见亓山狼也正在看着也青捣蒜。
亓山狼敏锐地觉察到了施云琳的目光,转过头来,目光与施云琳撞在一起。
施云琳眨了下眼睛,攥紧了手里的小瓷瓶。她有点心虚地移开目光,然后站起身,匆匆往房里去。
亓山狼起身,跟着她进了房。
“自己出门,不叫我。”亓山狼说。
施云琳背对着他,胡乱地应了一声。亓山狼几步走到施云琳身后,在她背后抱住她,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凑到她颈侧,细碎地亲吻。
施云琳心乱如麻。脖侧的痒,加剧了她心里的慌。亓山狼觉察出来,他抬眼,盯着她。
施云琳沉沉舒出一口气,她狠了狠心,拿开亓山狼抱在她身前的手,她走到一旁的桌前,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温水,而后当着亓山狼的面,将攥在手里的小药瓶拿出来,往水中倒些药粉。
她还是怕疼的,她怕亓山狼太凶了,想起宿羽说这药药效很厉害,也没敢倒太多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