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山狼都快想不起来上次眼睛颜色起变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勉强入睡, 可她倒好, 睡得极其香甜, 看这模样,不知道在梦里吃什么珍馐仙酿呢。
他身上有什么可咬的?亓山狼的视线落在施云琳松散的领口, 哪敌她雪肌玉肤,恨不得吞入腹中。
亓山狼伸手, 将施云琳松散的衣领扯开拉开,光明正大地看着。
但他绝不可能咬她。
施云琳确实睡得很香,梦里她在和亓山狼做她最害怕最不喜欢和他做的事情。可奇怪的是,梦里的她并不觉得疼,还像话本子里说得那样飘飘然。
施云琳终于揉着眼睛醒过来,习惯性地伸手在身侧摸了摸,在亓山狼的手腕上抓了一把,打着哈欠软绵绵坐起身。
胸口凉凉的,她迷迷糊糊低着头,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大开。她望向亓山狼,撞见他的目光。她只当自己睡觉不老实弄散了衣裳,没觉得是亓山狼扯开的,毕竟他极少扯她上衣。
她整理好了上衣,呆呆看着亓山狼一会儿,忽然躺下去,重新栽进了亓山狼的怀里。
亓山狼早就习惯了,等她在他怀里又睡了两刻钟,她才真的醒过来。
天冷,施云琳不喜欢出去吃早饭,总是窝在屋子里吃。她正吃得欢喜,回头一看,亓山狼立在窗前,正望着外面。
施云琳顺着他的视线望了一眼,只看见院子里那棵枯树。她想了想,问:“想回亓山了吗?”
亓山狼没回答,又在窗前立了一会儿,才道:“一会儿我要进宫。”
施云琳说好,继续将剩下的小半碗红枣粥喝了,喝得肚子里暖呼呼的。
看着桌上的空碗,施云琳忽然发现亓山狼会主动告诉她他的行踪了。
真难得。
施云琳吃饱了肚子,坐在梳妆台前梳头描妆。她从铜镜里看向亓山狼,外面的风灌进屋子里来,将亓山狼的头发吹得有些乱。
风忽然变得有些大了,亓山狼关了窗,折回走回来,在圈椅里坐下。
施云琳想了想,从抽屉里取了一条她的红色发带,伸手递给亓山狼。“喏,给你束发用。”
亓山狼盯着那条垂在施云琳手心飘晃的发带看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接。
亓山狼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将发带放在身边的桌上。
施云琳给自己抹好了胭脂,回头一看,亓山狼根本没理她递过去的发带。她从未见到他束发,想来他不喜欢束缚。施云琳没多管,转回头继续对镜左瞧右瞧。
她又慢慢转过头,重新将视线落在亓山狼的身上。
“你不会连束发都不会吧?”
亓山狼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没接话。
施云琳犹豫了片刻,拿着木梳朝亓山狼走过去。
管他会不会。
她站在亓山狼身后,一下又一下梳理着他的头发。与她发丝的柔软不同,他的发丝要粗硬许多。施云琳梳顺了他的墨发,再将他的头发一边梳一边拢在掌中,尽数在头顶高束。
她快步走到亓山狼面前,仔细端详,满意地弯唇。
“等等……”她又急急忙忙站起来,在亓山狼的左侧挑出一缕发来,编一个小辫子。
亓山狼不知道她在鼓捣什么东西,几次想将她推开,看她把他脑袋当玩具玩得挺开心的样子,忍了忍,倒也纵了她。
“好啦!”施云琳将编好的细辫子收进发束里。她重新绕到亓山狼面前,细瞧自己的杰作。
“玩够了?”亓山狼抬眼。
他突然的抬眼,漆亮的眸子落入施云琳的目光里。施云琳一怔,慢移了目光了,直起身来,若无其事地重新回到梳妆台前。
亓山狼起身,随手拿了坐地衣架上的貂裘氅衣,一边披衣,一边大步往外走。
施云琳回头,去看他吹起来的氅衣衣角。
施云琳忽然就想,其实亓山狼有很多事情都不会,那些生活中最不起眼的小事,对他来说可能都是陌生的。
或许,她可以教他很多事。
宿羽早就等在了院子里,看见亓山狼出来,愣了一下。好像不认识了似的,盯着亓山狼的头发多看了好一会儿。
亓山狼侧首低眼睥他:“看够了?”
宿羽赶忙收回视线,笑道:“大将军一下子年轻许多。”
亓山狼没理他,翻身跨上黑马,打马离去。宿羽慢悠悠跟在后面,却在心里合计一件事——大将军今年多大?
不过他必然得不到答案,毕竟连亓山狼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的年纪。
亓山狼走了之后,施云琳想要去找沈檀溪,还没出门,也青先进屋。
“公主,我今早去买肉,听见不少闲言碎语。”也青愁得五官揪在一起,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