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施云琳赶忙将手里的薰柳琴放下,急急下了树屋,只见那只小动物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
什么东西?是一只野猫吗?施云琳没认出来是什么动物,只见它浑身脏兮兮的,似乎受了伤。
施云琳好奇地追上去。
高处的亓山狼听见施云琳的身影,几个掠身跳下来,追上施云琳,看见她正和一只小动物对峙。
见亓山狼过来了,施云琳指了指面前呲牙的猫,说:“好丑的一只猫,脸压扁了表情好臭!”
亓山狼瞥了一眼,道:“兔狲。”
施云琳“咦”了一声,原来不是猫吗?瞧着它不断流血的右前腿,施云琳解下外衣,一步步朝它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你可别不识好歹,这山里可多狼。我要是不帮你,你明儿个不是在狼肚子里,就在我的火架子上烤着了。”
施云琳将衣服用力一扔,盖在兔狲的身上。她又赶忙用手去压,将它身体包起来,只露出半张方脸。兔狲冲她呲牙呼声,施云琳近距离地看着它的脸,再次感慨:“好丑。”
施云琳抱着兔狲转身,经过亓山狼的时候,兔狲突然炸毛了一下。亓山狼瞥了一眼那丑东西。
回去之后,施云琳仍旧用衣服包着兔狲,小心翼翼将它受伤的腿拿出来。她沾了一手的血,却又犯难地看向亓山狼,问:“怎么看骨头断没断?”
亓山狼走过去,随手捏了一下它的伤腿。兔狲吓得一动不敢动。
“没断,包上就行了。”
施云琳松了口气,用水给兔狲伤腿上的血迹冲洗了一下,再用纱布一层层包裹起来。等给它包扎好了,施云琳才解开它身上的衣服。
兔狲看了看施云琳,又看了一眼亓山狼,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
亓山狼背转过身去。
兔狲突然撒腿就跑,消失在施云琳的视线里。施云琳走到寒潭边蹲下,一边洗手,一边嘟囔:“真丑。”
潭水旁的地面有些湿滑,她一个不小心往水里滑去,纵使她急急忙忙扶住了身子,左腿却弄湿了。裙子和裤子湿漉漉地黏在她腿上,顿时一阵寒气逼来。
施云琳急急忙忙提着湿裙子跑上树屋,脱下弄湿的衣物,擦干水渍,再换上干净的衣物。
听见外面的响动,施云琳攀着小窗向下望去,看见亓山狼在给她提前烧沐浴的热水。
纵换上了干衣物,施云琳还是觉得身上有一点冷,也顾不上非要天黑再泡热水澡了。
她又在树屋里坐了一会儿,提前下去,坐在火堆旁烤火,时不时抬眼看一眼上面吊着的大木盆。火焰不会直接接触盆底,但是盆底还是被烟熏黑了一大片。
水汽飘起来时,施云琳知道水温差不多了。上一次,她搭在树上的衣服被风得乱飞,一件也没给她留。这一次,她吸取了经验,拿了块行李布。她也还记得上一次坐在大木盆旁脱衣服时的惊心动魄,这一回,她还没上去,就先褪下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放进包裹里。
亓山狼坐在不远处,望着施云琳的背影,看着她弯腰将衣服叠放进包裹里。
他最受不了施云琳背对着他弯腰,亓山狼几乎是狼狈地移开了目光。
施云琳对冯英说的再一次震响在亓山狼的耳畔,亓山狼皱眉低头,不敢再去看她。
施云琳踩着树梯登上去,将装着衣服的包裹系在大木盆旁的树枝上。她先试了下水温,刚刚好,才抬脚迈进去。整个身子泡在热水里,舒服的感觉立刻将施云琳包围。她唇角带笑,双手捧起温热的水轻泼在脸颊上。
温热的水温从她的脸颊滚落,汇进热水里。
有时候身上的一点舒适感就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快乐。
施云琳抬头往下望去,看向亓山狼,见他眉头紧锁。施云琳唇角的浅笑僵了僵,又慢慢淡去。她前一刻的身心愉悦也莫名跟着散去了些。
她手肘搭在木盆盆沿,望着亓山狼,忍不住去猜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他们太久没有回来,系着大木盆的绳索在风吹雪压之后,稍微有些倾歪。施云琳长时间地坐在大木盆的一边。忽然之间,在施云琳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装满热水的大木盆忽然就朝着施云琳倚靠的那一侧倾翻。
施云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跟着木盆一起翻出去。
她惊呼了一声回过神,胡乱伸手想要去抓。木盆沾水湿淋淋,她什么也抓不住。
亓山狼纵身一跃,稳稳将施云琳接住。抱着她旋身而落,落在仍旧燃着的火堆旁。
施云琳脚步虚浮站不稳,踉跄了两步,更靠近亓山狼。她身上湿漉漉的,水珠儿不停沿着她的曲线朝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