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我要见祖母,你快进去禀报。”
姜婉见姜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懊恼。
姨娘说的对,是她们太心急了。这一次她们算得上功亏一篑,多年的经营谋算都成了空,还白欢喜一场。
事已至此,只能再徐徐图之。
她进内室传话后一直没有出来,姜觅被晾在外面。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她才扶着刘氏姗姗来迟。
刘氏一脸的不虞,在看到姜觅之后眼皮嘴角更加耷拉。姜觅对她的摆脸子视而不见,开门见山就要拿回徐氏的东西。
“以前我还小,祖母替我管着倒是合适。如今我早已及笄,也到了议亲的年纪,祖母若是还霸着不还,一旦传扬出去世人还当你是想贪墨儿媳的嫁妆。”
刘氏以为姜觅说的还是记嫡子的事,早就想好了一通严厉的教训敲打之词,没想到姜觅提的却是徐氏的嫁妆,生生把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心口瞬间被压了一块巨石,堵得她恨不得破口大骂。
这个孽障!
“哪个姑娘家像你一样,张口闭口就是议亲,你也不嫌害臊。你的亲事祖母会替你做主,你就不用操心了。等你出嫁之时,你娘的东西我自然会交到你手上。”
所以是暗示她活不到那个时候吗?
她顶着又蠢又坏的人设,难道还要忍气吞声吗?
姜觅顿时不干了,撒泼道:“我不相信祖母。祖母太过偏心,谁知道你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你是不是想把我娘的东西分给别人?”
刘氏被气得憋了一口老血,梗得她气血翻涌。她忍着气,耐着性子安抚姜觅。“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浑话?我说了等你出嫁之时东西一样不少,你就别疑神疑鬼了。”
姜觅看着她,满眼的怀疑。
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好吧,那祖母可要说话算话。”
“我是你祖母,不是你的仇人,我还能害你不成。”
“谁知道啊。”姜觅嘟哝一句。“这次的事让我心里很不痛快,我娘在天之灵恐怕也难安。我想去给她寺里添些香火钱,祖母你拿五万两给我。”
什么香火钱要五万两银子?
刘氏感觉自己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让人把这个碍眼的孽障打出去。
“你这孩子花钱不能没个轻重…”
“祖母,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钱。你别欺负我年纪小,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田产铺子的产出是多少。别说是五万两,就是五百万两,这些年也有了吧。你不肯给我,难道是想…”
“好了!”刘氏实在听不下去,一颗心“突突”乱跳。“五万两太多了,两万两吧。”
“三万两,不能再少了。”
“行。”刘氏磨着牙,让郑嬷嬷取来银票。
三万两银票到手,姜觅还是满脸的不情愿。
“祖母,我们可是说好的,到时候我娘的东西你要全部还给我,这些年的产出也不能少。”
刘氏忍着气,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好”字。
姜觅挥了挥手中的银票,对姜婉露出一个炫耀的表情。
姜婉一贯乖巧懂事的表情险些没绷住,眼底的嫉妒都快溢出来。她嫉妒姜觅这么讨人厌,却因为是嫡女身份可以为所欲为,更嫉妒姜觅有取之不尽的钱财,不像她和姨娘每个月省吃俭用。
姨娘说了,这一时之气必须要忍。千里之行,路途中的坎坷阻碍都无需在意。终将有一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
郦京城中有一大寺庙,名为法清寺。
法清寺位于城墙内的东南角,因着地处繁华的京中,寺中的香火极为鼎盛,离得老远都能闻到浓郁的香烛气,寺中上空也被香烟笼罩着。
姜觅当然不可能真的添三万两银子的香油钱,她之所以向刘氏开口要银子就是试探对方的态度。
试探的结果很明显,那么一大笔财产,对于刘氏而言已经是吃到嘴的肥肉,无论如是不可能轻易吐出来的。
她拿出一万两银子添了香油,得到了寺中监寺的特别对待,自然是不用和普通香客一样挤在前殿烧香烧纸,而是被请到了寺中的另一处香火殿。
这个香火殿不仅清静,还可以当场抄写经文烧给亡者。她没让寺中的僧人随侍,仅让子规守在殿外。
她抄了经文,还写了祭文,一并放进香炉中。
佛像庄严肃穆,慈悲地睥睨着众人。香烟袅袅慰亡魂,如果徐氏和原主真的泉下有知,她希望她们可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