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来得这么快,还好意思说对她言听计从再不忤逆,当真是可笑至极!
姜洵脸胀得更红,又恼又气。恼她行事乖张令人讨厌,气自己一时没忍住食了言。哪怕刚才那番言语并非出自他真心,但他既然说了短时日也应该做到。
“是你…是你欺人太甚!”
“我这样就欺人太甚了?姜洵,你如果记在我母亲名下,以后我们才是同母的姐弟。你当事事以我为重,若我和别人起了冲突,你应毫无疑问地站在我这一边,哪怕那个别人是孟姨娘和姜婉。你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这样就忍不了了。
那还真是可惜。
姜觅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心道果然。
她算着时间,再次扬手。
姜洵下意识一挡,她就势朝后跌去,一下子倒在地上。
“姑娘,姑娘!”子规急急忙忙扑过来,扶了她几次也没将她扶起,反而连带着一齐倒在泥土中。
两人滚在一起时,姜觅递给子规一个眼色。子规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惨又无助。“姑娘,姑娘,你别和他们争了,他们要什么你就给他们吧,否则你会被他们打死的…”
“我凭什么要给他们,他们有本事就打死我!”姜觅叫嚣着,挣扎起来时故意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子规也跟着有样学样,趁机在地上沾了满身的尘干。
当主仆二人终于爬起来,那道身影已经走近。
来人正是姜惟。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直以为品尝兼优的儿子会有这样一面。不仅对嫡姐不敬,还出手将其推倒。
所以他真的错了吗?
“你们在做什么?”
姜婉听到他的声音,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变得一片煞白。
怎么会这样?
这难道就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父亲…父亲,事情不是你看的样子,是大姐…大姐她一时没有站稳…”
姜洵原本还在怀疑自己的力气,此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从小得姜惟亲自教养,以为自己才是父亲唯一的骄傲。
“父亲,儿子不是故意的。是大姐无理取闹要打三姐,儿子情急之下攘了她一下,根本就没碰到她,谁知道她竟然会坐地不起。”
“你们胡说!”姜觅怒道。
她就碰瓷怎么了?
别人使计让她上套,还不许她将计就计了。
姜惟不是不信她说的话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样总该信了吧。
“父亲,你不是说记嫡子是为了有人照顾我吗?那你看看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被照顾得很好?”
她和子规都是一身的尘LJ土,头发规矩衣衫不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如果这样都不能让姜惟相信,那只能说她低估了对方渣的程度。
姜婉心里一个“咯噔”,不敢置信是看着姜觅。
方才她看得分明,洵儿只是挡了一下,根本没有推人。她刚刚还奇怪大姐为何会倒在地上,眼下终于明白过来。所以自己的算计早有别人的掌握之中,她这是被人反将一军了吗?
但…这怎么可能!
“父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洵儿。大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我不怪你,你千万不能让父亲为难。”
姜觅自嘲一笑,合着好人都是别人做,坏人全是她,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或许有些人能忍,但她绝对不会忍。
她都又蠢又坏了,如果让别人骑在头上拉屎,那还叫又蠢又坏吗?
“父亲,你也看到了。姜洵为了姜婉推我,这样看来我在他心目中根本没有办法和一母所出的姜婉比,更别提他的生母孟姨娘。如果有朝一日我与孟姨娘和姜婉起了冲突,他一定会向着她们。哪怕他被记在我母亲名下,哪怕我与他是名义上的嫡亲姐弟,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永远处于孟姨娘和姜婉之下。如此有杂念不能一心一意照顾我的人,父亲觉得我真的需要吗?”
姜惟皱起眉头,淡淡地看着姜洵。
姜洵腿一软,立马跪下。
“父亲,儿子刚才是情急之下的一念之差,求父亲原谅。”
这话姜觅可不依。
什么叫情急之下,难道不知道情急之下最容易暴露本心和真性情吗?什么叫一念之差,说明一早就存了那样的念头,差与不差的区别是不是这一次就是下一次而已。
“世间很多的悲剧往往都是一念之差造成的,一念之差可以亲人反目,一念之差也可以天人永隔。”姜觅神情渐悲切,零乱之中更显几分孤苦。“若我哥哥还在,无论我是对是错,想必都会无条件地维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