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拂袖离去。
“哎呀!”姜觅惊呼出声,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萧隽看着自己湿了一大块的衣服,道:“姑娘不必惊慌,本王换身衣衫便是。”
“王爷,是奴婢不小心,奴婢方才见将军生气了,一时心慌手抖。您若是要换衣衫,请随奴婢来。”
那内侍皱着眉,“哪里来的笨手笨脚的丫头,还不快快带路。”
几人刚出营帐,有个小卒偷偷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公公,我家将军有请。”
那内侍眼珠子一转,找了借口让姜觅带萧隽去换衣,自己悄悄去见魏显。他以为魏显是想越过萧隽和他谈事,却不想是有人故意把他引开。
姜觅和萧隽对视一眼,去到一个营帐。
原本还有几个银甲卫和禁军要跟进来,被萧隽留在了外面。
“你们想重查窃玉案,萧昶肯定不同意。当年那案子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个案子,又是他亲自下的旨。他那样的小人最是好面子,一辈子算计为的是流芳百世的明君称号。他如果同意重查,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他当然不可能痛快答应。”
“那接下你打算怎么办?”
“他派我出使招安,可不止魏将军一个,还有那应州的徐泽。”
徐泽?
这个名字在姜觅的心里过了两遍,总有种说不出来感觉。
若不是云州的义军阻拦了萧昶从边关调回来的十万兵,魏显也不可能无后顾之忧地驻扎在京外。
“那依你看,那徐泽可能拉拢?”
萧隽点头。
“眼下他与我们目的一致,或可虚与委蛇。”
“那你自己小心。”
“你这样子,还真像流亡的村姑。”萧隽看着她涂得腊黄的脸以及粗布的衣裙,漆黑的眼中隐约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姜觅甩着自己的麻花辫,小表情全是得意。“我扮什么像什么,就算是村姑,那我也是最美的村姑,怎么着也算得上是个村花。”
村花这个词倒是新鲜。
萧隽眼底的笑意深了一些。
“不知谁家儿郎能配得上村花姑娘?”
姜觅笑起来,“当然是村草了。你这长相放在村里,定然是当之无愧的村草。”
“好,那我就是村草。”
两个说话时故意压着声,温热的气息近距离地纠缠着,时而勾在一起,时而又绕在一起,氤氲中暧、昧的气氛。
离别时短,总是让人意犹未尽依依不舍。
姜觅突然觉得他们不过是分开不到一天,却像是过了许久。朝夕相处的习惯一朝被打破,她竟是有些不太适应。
正事要紧,她自然要提一下自己如何算计柳仕原的事。
“他还以为能算计我,没想到反被我算计了,我是不是很聪明?”
“对,你最聪明。”
萧隽顺着她的意思夸了她一句,她故意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有趣,却没看到萧隽眼底的杀气。
她笑得越发开心,道:“我让人把他们搬到草丛堆,这会儿想必应该全醒了。我料他也不敢就那么回京,定然是等在进城必经之路上等我。”
那些禁军是奉了皇命来护送她的,如今把她护送丢了,怎么可能有脸回去复命。所以若是她猜得不错,等她带着粮食回京时,一定能和他们遇上。
事实上,她猜得不错。
柳仕原醒来后发现自己倒在草丛中,先是记起了晕倒之前发生的事,然后赶紧将自己的属下全部弄醒。
那些人醒来之后,一个个羞愧难当,更不敢看柳仕原。
“柳大人都中计了,那慎王妃还挺厉害,看着就是一个红颜祸水。”
“别人都说她蠢,我看她聪明着呢。”
柳仕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个女人一点也不蠢!不仅不蠢,而且还十分聪明。原来他不止看错了慎王,还看错了那个女人。
难道他们早就相识?
他忽然气恼起来,气自己一时不察,恼自己居然还对那女人有过怜惜之意。很快他冷静下来,命令所有人分成两路守在进京的必经之地,一旦发现姜觅等人的踪迹立马来报。
这一等就是三日。
三日期间,萧隽已经将魏显和徐泽的请求带回京中。魏显所求是重查窃玉案,而徐泽则是为了加官进爵,不仅要封地要爵位,还要钱要粮。
萧昶得知二人的要求后,气得当殿怒斥。一怒魏显不顾他的颜面,二怒徐泽狮子大开口。骂魏显狼子野心,骂徐泽趁火打劫。
他正怒发冲冠之时,又有重提前朝宝藏一事,言外之意竟然是怪他不顾江山社稷,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独占那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