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春(180)
晏温闻言,目光倏然沉了下去,他绷着唇角,神情隐忍地看着她。
沈若怜笑了,“你不用这般看着我,你我的情谊,早在这半个月的囚//禁中消磨干净了。”
晏温冷嗤一声,忽然上前攥住她的腰,将她压进怀中,眸光涌起暗色,“那孤就教教你,让你重新找找对孤动//情的感觉。”
沈若怜任他压着,神情冷淡,“这副皮囊你若要便拿去,这般囚着我,不就是为了纾解你的欲//望么?”
见晏温神情冷了下去,沈若怜忽然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她笑看着他,笑容中尽是自甘堕落的轻贱:
“你是天之骄子,从不敢有人忤逆于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身若浮萍,不过是蒲柳之姿,能够有幸成为储君的玩物,成为你的禁脔,当真是该荣幸至极,我还有何可怨,又有何可得寸进尺的呢?”
“你不是要羞辱我轻贱我么?晏温,你做到了,我不挣扎了。”
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掌心,轻笑一声,“认了,这辈子就死在这殿中吧。”
沈若怜的语气和笑容让晏温心中无端升起一阵刺痛。
他看着她,再难从她的神情中找出曾经那个开朗明艳的姑娘的影子,她甚至连委屈地哭闹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片死气沉沉和自我堕落的嘲讽。
晏温喉间一阵阵发紧,胸口越来越闷,直到透不过气,就像有一柄重锤毫不留情地一下下击打。
他忽然有些不敢再看她,起身背朝着她,呼吸起伏,声音干哑得像是喉咙裂开了一样:
“沈若怜,只要你愿意,孤明日便可让礼部安排,册封你为太子妃,只要你开口,孤立刻放你出这殿门。”
“孤此生可以只娶你一人,你想自由,孤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你想去扬州,孤带你去,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会有世人诟病于你,孤会处理好一切,孤——”
他的声音如同被困在厚重的雾气中,喉咙间哽塞得厉害,晏温有些说不下去了。
停了半晌,他才接着道:
“孤心里有你。”
“晚了。”沈若怜讽笑,将他之前说过的话还给他。
“你没有经历过失去自由的滋味,你不知道我这半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你不知道每日里睁眼便等着天黑,行尸走肉一般,恨不得自己死去便可解脱的滋味。”
脚踝上的金链子硌得她有些疼,她换了个姿势,细碎的铃铛声从被子中传来,晏温垂落在身旁的手蜷缩了一下。
他缓缓走过去,打开锁链,将沈若怜的脚腕握在手中摩挲,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
“是孤错了。”
他的声音又沉又哑,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
那日他因她为了裴词安不信任自己再加之她要自刎之事气过了头,才对她这么长时间不闻不问,本以为惩罚的是她,却不想折磨的是自己。
如今见她这副模样,他忽然心疼不已。
沈若怜却对他的话并不在意,只是厌弃地蹙了蹙眉,避开他的触碰,笑看着他,语气却毫无起伏,“今夜,你要么?”
晏温微怔。
沈若怜笑道:“今夜你要发泄么?要的话就快些,若是不要,就请回吧,我要睡了。”
她甚至已经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腰带上,似乎只等他说一个“要”字,她便会配合地将自己脱//光给他。
晏温心底愈发刺痛。
他定定站着看了她半晌,眼底情绪波涛汹涌,只感觉喉咙间涩疼,充斥着一股腥甜。
他想上前抱她,却在看清她眼底的抵触和厌恶的时候挪不动步子。
她好似忽然间变了一个人,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从前的单纯和明媚。
晏温一颗心沉到了底。
他闭了闭眼,深深看了她半晌,而后无声转身。
到了门边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孤从未将你当做过泄//欲的工具,方才孤所说之事句句为真,你考虑好,让李福安来找孤。”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声线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沈若怜没应,径直钻入被窝中将头埋了起来,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晏温出去的时候,脚底下有些虚浮,李福安吓了一跳,急忙上去打算上了锁去扶他。
晏温摆了摆手,嗓音沙哑,“不必锁了,让暗卫也都撤了吧,她若想出来,这院里随她走动。”
李福安怔了一瞬,低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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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内皇后神情严肃地看着陈莺,逼问她:
“你当知道,太子从不过问后宫之事,将来你能不能嫁入东宫,还需本宫在后使力,你是要替太子瞒着,还是现下同本宫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