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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藏春(11)

作者:南楼载酒 阅读记录

晏温捏了捏眉心,妥协了,“娇娇,过来,孤有话同你说。”

她如今是走了迷途,他好好引导她便是。

从前一年,他刻意疏远她,却并没有将话挑明,才导致她前几天做了错事,看来这次,他必须要同她明说才行。

谁料他话音刚落,小姑娘突然猛地扑到他怀中,柔柔的一双胳膊环住他的腰,将脸蹭进他的胸前,小声呜咽起来。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晏温:……

“起来说话。”

他的眸色冷了下来,拍了拍她。

沈若怜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闷闷“嗯”了一声。

她已经一年多没这样抱过他了,自从被他“赶”出东宫,他就不让她再同他亲近。

她知道她此刻应该从他怀里坐起来,但他坚实宽阔的怀抱让她舍不得。

她嘴上虽然应了,却仍腆着脸在他怀里磨磨蹭蹭。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略有些冷冽,“坐好,听孤好好同你说,如今你是误——”

马车此刻正好走到宫门口,晏温听到小顺子正在同守门的核对腰牌。

他视线下移,猛地顿在她因低头而露出的白嫩后颈上,说到一半的话也随之顿住。

沈若怜听他话说到一半没了动静,以为他又生自己的气,忙的从他怀里起来,坐直了身子,一副乖乖等着听训的样子。

她动作间,身上散发出一股浅浅的甜橙香。

晏温不动声色地将一旁的车帘搭开一个角,神色如常地继续道:

“如今你年岁还小,某些事情钻了牛角尖也是情有可原,但孤希望你知道,将来你会见到更广阔的天地。”

顿了顿:

“也会见到更多优秀的男子。”

沈若怜已经止了哭声,闻言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可怜巴巴地抽动着鼻尖,声音软软糯糯带着鼻音,“可我只想和殿下在一起。”

晏温:“你当唤孤皇兄。”

沈若怜软软地唤了声:“太子哥哥。”

晏温:“……”

算了,随她吧。

他拿过沈若怜手里的帕子,替她擦拭眼角的泪。

沈若怜小小的掀了掀眼皮,仔细望进他的眼睛。

他替她擦拭眼泪的动作分明温柔无比,然而那双幽深如墨的眸底除了清冷就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就如同他这个人,总是给她温润柔和的错觉,将一捧月光洒进她心底后,又让她清醒地看到明月依旧高悬于遥不可及的天际。

而她只能在寂寂长夜里拥抱清冷的月光。

晏温的声音再度响起:

“皇兄只能是你的皇兄,也会是你一辈子的亲人和依仗。再过半年你就及笄了,孤已经与母后替你相看了几家公子,到时嘉宁自己挑如何?”

沈若怜低着头没再说话了。

晏温指尖触及到帕子上的一点湿冷,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上的纹路,蔓延至整个掌心。

他的眼底清明而冷静,没有一丝波澜,又说:

“裴尚书家的小公子裴词安,孤瞧着就不错,人品贵重,家世显赫,若是有机会,孤提前安排你们见见。”

“你是孤的妹妹,将来嫁给谁,孤都不会叫人欺负了你去。”

沈若怜低着头,仍然不语。

她不说话,晏温也不说了,作为兄长,再多的话他也不便去说。

他想着,自己这般同她将话讲明了,她当也就听懂了,此刻就算难以接受,后面慢慢也会想明白的。

待到回宫,他再让母后同她说说便是。

待到今年下半年,她的驸马定下,他的太子妃也定下,一切自然都会回到正轨上。

晏温视线在沈若怜身上转了一圈,落在榻几的小架子上。

那架子上整齐地码放着几本经史典籍和治国之策,一字一词一句,皆是既定的规则。

他此生尺步绳趋,大抵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姑娘,他的婚姻,都是以利益为目的,牵扯世家的手段。

他选定的太子妃,不仅需要端庄稳重,能替他打理后宫,还需要有母仪天下的心胸和见识。

总之,绝不可能是他一直视同亲妹的沈若怜。

这般想着,晏温的视线又落回沈若怜身上,见她低着头不出声,轻轻揉着自己的指尖,他喉结向下一滚,淡淡开口:

“手指怎的受伤了?”

沈若怜动作一顿,心里一股郁气上涌,心道你就装吧。

她将双手藏起来,摇了摇头,“绣荷包时不小心扎了一下,不碍事。”

晏温下意识摸上自己腰间的荷包,有些旧了,触感愈发绵软。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

“孤的荷包尚且能用,你不必急于一时,仔细自己别再受伤。”

沈若怜没说话。

他以为她最近是在给他绣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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