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81)
魏婉对公孙这人并无什么好感,却始终记得梁彻前不久才嘱咐的话,“我把你托付公孙”。
反过来,也一样的。
梁彻也会把公孙托付给她。
魏婉摇摇头,起手把公孙的身体摆直,然后去拿床头柜里的药——他这么多伤,一瓶金疮远远不够。
魏婉顺道翻了下面两个抽屉,里头有一套叠好的男人衣裳、鞋袜,还有把匕首垫在包袱布上面。
魏婉将匕首连同金疮布条一并取出,在距离公孙一臂远的地方蹲下——不能再近了,不然血会溅到自己身上。
没得洗换,那套干净衣裳得留给公孙。
魏婉救人一般不考虑男女大妨,上手就剐公孙血衣,左袖好脱,到右袖却发现他哪怕昏迷了,仍紧紧攥着首级的头发。
魏婉扯了两下,公孙仍不松手,她只好两手齐上,抠开公孙手指,再掰,才将他的手和首级分离。
接着,用匕首剜去腐肉,再上金疮止血,她不自禁想起那些帮蔺昭上药的岁月,他趴在床上,扭着脖子回望。
她嗔怒,挥臂:“不要回头!你一动我就上偏啦!”
他依然含笑回头。
魏婉下手不自觉加重,剜去公孙一大块肉。
她回过神来,赶紧收手,还好昏迷的人不会觉痛。
处理完就开始洒金疮药粉,除了脸没法包扎,其它地方都用布条缠好,外面套上干净衣裳。
魏婉手脚麻利,全部做完公孙仍未醒,她在房里快速过了一圈,除了床头柜的东西,家具和被褥都是最寻常的,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她甚至连墙壁和柜子背面都检查了,没有记号。
魏婉蹲下来,大着胆子和那头颅面对着面。
是个不认识的老头,闭着眼,满脸皱纹。
这间可以称之为据点的密室里没有新线索,相府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魏婉坐上床沿,觉得还是只能从雉鸡和昴星入手,都是鸡,是什么象征么?
她记忆里好像有一分熟悉,但死活想不起来。
魏婉抬手揉眉骨,无意瞥见公孙还在昏迷,被她之前一通盘弄后四脚八叉,仰面朝天。
没办法,他这人瞧着不胖但全是筋肉,沉甸甸,根本无力搬上.床。
又想,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这密室里没别的药,醒不醒得靠他自己了。
魏婉歪头,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公孙闭着眼睛。以前在相府走动,一大早天才蒙亮会遇着他,三更半夜也撞见,这人不知道是不是跟蔺昭一样睡眠不好,成天游魂。
他这会阖上双眼,就没睁眼那份冷漠了,静谧安详,眼帘下长长的睫毛甚至有几分温柔,仿佛在补前半生欠的所有觉。
魏婉坐直后仰,相府里属梁彻睡眠最好,在哪都能倒头睡,但以后怕是难了。
她刚叹气出口,公孙倏地从地上坐起,这声叹息转瞬被吓成倒吸一口凉气。
公孙明方坐起后第一个动作,是抬手抓自己领口,接着摸自己胸口——衣裳换了,伤口全处理好,虽仍隐隐作痛,但比之前好受多了。
他继续盯视魏婉,眸若深潭,不辨其意。
“你……你醒了?”
公孙不答,良久站起,径直拉开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去取包袱布,扫见匕首的位置有那么两厘变化,眸色骤厉。
少倾,公孙抬手,指尖抚及肩头魏婉手重剜多的那一处伤口,眸色才重缓和。
他抽了包袱布打包头颅,看样子要把这首级带去哪里付命,顷刻包好,打结,正准备拧起,魏婉抬手:“等等!”
公孙默默看向她。
“你这样太明显了,这个轮廓一看就是脑袋!”魏婉从抽屉里捧出一抷物拾,在公孙旁边蹲下。她用干净袜子包了两瓶金疮药,左右塞在首级旁边,包袱的形状就变了,单从外看猜不出来。
魏婉为了方便动作,塞的时候挪脚侧身,公孙就跟着她转脖子,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好了!”魏婉拍拍手,退后重坐上床沿。
半晌,公孙提着包袱,竟也坐上.床,与魏婉隔着半臂,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问:“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这是他今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走啊。”魏婉爽快回应,这里没有干粮和水,不走只有等死。
公孙明方再看她一眼,轻缓推门,人已经站到室外,仍拉着石门,等她出来。
魏婉尽量不让他久等,跃了一步,跳出来。
公孙关紧石门,还推了两下,确认推不动,才将凹槽内的砖瓦打乱。
神神秘秘,魏婉既好奇又忌惮,也只有梁彻会带她来,要换做公孙或蔺昭,一辈子都不会透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