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80)
梁彻不进屋,反而揭开后院水缸的大盖,催促魏婉:“快进去。”
发丝又粘上嘴边。
魏婉迟疑抬脚,水缸太高没法一步跨上。
“呸!”梁彻吐毛,拉魏婉一把,等她进了缸,又推了下她的后背。魏婉落地,里面无水,只有一条黑咕隆咚,望不见头的密道。
魏婉没有独自深入,决定等一等梁彻。
梁彻随后进缸合盖,动作利落,周遭即刻暗下来。
他没再牵她的手,抬手盘发:“没事的,往里走。”
密道还算宽敞,二人并排,不一会便遇着一堵墙,没路了。
脚底零零散散碎瓦碎砖,都堆在一个凹槽里。
魏婉上下打量,也观察脚底:“门?”
梁彻旋嘴角:“聪明。”他蹲下来,袍袖皆拖到地上,起手摆砖瓦,渐渐拼出某个形状。
魏婉像坐船猜山那样猜形状,像一只雉鸡?
旋即联想到昴日星官的扳指,微蹙眉头。
“好了。”梁彻站起,拍掉手上灰尘,对着墙壁一推,墙就转开,他和魏婉前后脚进入密室——有床、被褥、枕头,还配有一张床头柜,是间卧房。
梁彻拉开床头柜抽屉,瞧见里面瓶瓶罐罐,魏婉眉心再次一跳——这些都是蔺昭房中常见的金疮药,以前他挨板子后都是她帮着上,熟得很。
魏婉快步走过去拿了金疮药和布条:“我帮你上!”
“好。”梁彻点头,坐上床沿,扯掉一袖,露出箭伤,魏婉在旁站着帮他清伤上药,正缠绕布条,梁彻开口:“我身上现在不能带信号烟花了,不然知会公子来接你。”
魏婉手上动作慢了些,默不接话。
“待会这里应该会有人来,十有八.九是公孙,到时候我把你托付给他。”梁彻话音刚落,机关门就再次被人推开,投来一道长长的影子,梁彻和魏婉不约而同望见门边,公孙明方浑身血淋淋,手上提着个人头。
魏婉往他身后眺,血滴了一路。
得,这位伤得更重,梁彻立马站起,要让公孙坐。
梁彻朝门前走,经过公孙身边时,不顾血水拍了下公孙肩膀:“阿婉托付给你了啊。”
“你要去哪?”魏婉追了一步。
梁彻缄默须臾,自嘲笑道:“回公主府啊!”
还能去哪?自己闯的烂摊子得自己收拾。
言罢转身,虽然魏婉和公孙都没说送他,梁彻却举起右臂,萧洒挥了挥,头也不回——不必相送。
第30章 卅
“你别回去!”魏婉心知不可阻拦, 却仍冲口而出。
梁彻挥臂生风,主动将石门关闭。
他越这样,魏婉越心中有愧——梁彻是为了她才犯险, 这一去龙潭虎穴, 不知能不能保全性命。
有那么一瞬间,魏婉甚至想到去求卞如玉帮忙, 但下一刹却又清醒,她在卞如玉心里没那么重份量。
魏婉皱眉抿唇,难掩不忍和焦忧。室内另一人,梁彻的知交公孙明方,却始终面沉如水,不曾转身送别。
他淡漠的目光一直凝在魏婉脸上。
魏婉还是第一回见公孙,确切来说是见相府任何一个人杀人, 包括对眼下这间卧房,她都产生了疑团重重, 莫可名状的畏惧。
但自知不能表露, 免惹公孙疑心。
魏婉左挪半步, 从追梁彻改成凑近公孙, 隔着半身,逆着滴下的血水往上看——公孙前胸后背和四肢全是深长伤口,连右颊都翻着皮肉,她数到三十几道就不忍数下去。
看来他冒充蔺昭不仅是去赴约,还是去杀人。
“我帮你……处理下伤口?”魏婉小心翼翼询问,这是六年里她和公孙讲的第十句话。
公孙两瓣唇像涂了浆糊,牢牢粘紧不分开, 鼻息吐纳,仍凝眸魏婉, 像一只黑夜里的猎豹盯紧猎物。
他刚才手刃了十七条人命,已经兴起,胸腔内那股嗜血的冲动压不下去。他想起前些日子,蔺昭得知魏婉生病,一连追问线人许多,虽然主公养气不上脸,虽然后来也关心了梁彻近况,但他觉得,主公在欲盖弥彰。
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把魏婉杀了,助主公绝情断爱,成就大业。
公孙明方空着的那只手,四指做了个探手腕的动作,袖箭方才已经赏给别人了,剑也卷了丢了,但他还可以手刀、勒脖、捂口窒息……公孙想着眼皮打架,恍恍惚惚要往前方,魏婉身上栽,却又立住,摇晃两圈,向后栽倒,在失去意识的前一霎,他心里想的仍是“让她不明不白做个死鬼”。
扑通——
魏婉楞了一下,上前查看,公孙明方因失血过多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