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春腰(65)
王氏想要朕身败名裂, 朕便让她颜面尽失,便是死了也要被万人唾弃。”
已至夏日,微风送来阵阵热意,渐渐的在屋内便待不住了, 趁着太阳还未大发威力,王太后由璎珞陪着到御花园散步。
昭帝去世以前妃嫔们好歹还有点指望, 现下昭帝去了,她们的生活便静成了一滩无波无澜的死水,除了消磨时间再无事可做。
王太后刚踏入御花园便瞧见了搭伴散步的赵太妃和林太妃。
王太后刻意放缓脚步,等着二人给她行礼,启料那二人像是没瞧见她一样, 仰着脖子便从她跟前缓步而过, 半点不把她放到眼中。
王太后知道赵太妃和林太妃是因着昨日那件事埋怨于她,故意给她脸子瞧, 若是放到以前,莫说将她们拉下水,便是明着打压她们,她们又哪里敢有半句怨言。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成了空头太后,手中没有可以拿捏她们的权柄罢了。
王太后是尝过权势的甜头的,现下被人无视,心里涌起无限苦楚,凌厉的凤眸中流露出一丝迟暮的凄楚来。
“娘娘。”璎珞心疼王太后,低声道:“您不要伤怀,没得伤了身子,奴婢这就把赵太妃和林太妃提回来,让她们给您请安。”
王太后摇摇头,便是把人提回来又有什么用呢?即便用位份将人压下去,她们也不会毕恭毕敬待她,无非徒增烦恼罢了。
她轻叹一口气,扶着璎珞的手向前走去。
花木扶疏,碧草如茵,初夏的御花园倒也有几分看头,王太后尚在甬路边赏景,忽见一侍卫行至她跟前。
“太后娘娘万安!”一道舒朗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太后呼吸一滞,接着便见那侍卫捧起一方茶色手帕:“卑职在草丛中捡了一方手帕,不知是不是太后娘娘的?”
王太后低下头瞥了那侍卫一眼,他依旧如以前一样清俊挺拔,时隔七八年,竟半点变化都没有。
王太后是昭帝继后,虽已位极至尊,却也不过二十五岁,看到故人,那颗干涸的心复又溢出点点柔情。
她伸手把帕子团在手心,踌躇半晌,终是没有多言,只道:“这帕子确是哀家的,有劳云侍卫了。”
话毕,扶着璎珞向远处走去,迟暮的气息中似乎又增添了一丝鲜活。
太阳一寸寸升高,屋外热烘烘的,雪棠的寝屋却清凉舒适,原是在屋内置了叶轮拨风,木轮缓缓转动,摇出来的风既缓且柔,既能祛热,又不至于让人受凉。
雪棠丝毫不用遭受夏季的苦楚,又舒舒服服睡了两个时辰才缓缓睁开眼睛。
约是应了一回生二回熟那句俗语,第一次和沈离行房后,雪棠恨不得钻到地缝再不见人才好,这次除了为自己夜晚的疯狂汗颜外,倒不像上次那般羞赧。
“凝枝姑姑。”雪棠低低唤了一声。
凝枝推门而入,行至榻边。
“更衣吧,我再不能睡了,简直要把腰睡断了。”一连在床上躺了七个时辰,雪棠觉得腰酸的难受。
她坐起身,慢悠悠伸了个懒腰,懒懒道:“我要穿那套鹅黄色袒领阔袖衫。”夏日,总要穿的清凉一些才舒适。
凝枝应了一声是,转身便把鹅黄色阔袖衫取了出来。待看到雪棠时,又默默将阔袖衫挂到立柜。
“姑姑。”雪棠嗔了一声,“你怎么又把衣裳给放起来了。”
凝枝不知该怎么回答,冲着铜镜努了努嘴。
雪棠看向铜镜,镜中不仅映出了她娇美的容颜,同时也映出了脖颈和胸前灼目的红痕。
这、何至于就成了这般模样,雪棠莹润的小脸当即就涨成了红色。倏得一下缩回幔帐内,低声对凝枝道:“给我取一件高领衣衫。”
炎炎夏日,阖宫宫人都换上了坦领衫,唯有雪棠穿着立领,直闷的汗水淋漓。
雪棠草草用完饭便又折回寝屋,路过多宝阁,忽想起地下那间密室,密室两侧是长长的阶梯,也不知另一侧通往哪里?
还有那些被撕碎的画,也不知画上的人是谁?
疑问盘旋在脑海中,雪棠急迫的想要知晓答案,她握着琉璃瓶旋了一圈,多宝阁倒是移开了,通往密室的台阶却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雪棠皱起眉头,这密室只有她和皇兄知道,皇兄为何要将通往密室的台阶堵上,密室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她知晓的。
雪棠是孩子心性,心里藏不住事,一旦有了疑云,需得当即解决才能安心。不过两刻钟,她便到了太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