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82)
“等回去,给你买些别的首饰。”他的手指还捏在珍珠上,指尖柔润。
昭昭往旁边一移,离开了些位置,微微一笑:“表哥不必过意不去,这件事真不是你造成,再说我要那么多首饰做什么?”
又是表哥,她以前只在外人面前装演时,才这样叫他,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
韶慕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她现在的脑瓜里在想什么:“不是过意不去,是因为你戴上会很好看。”
大渝朝的明珠,自该是光彩夺目的。
“你是不是说这件衣裳?”昭昭好像想到什么,十分遗憾的看着身上,“这是费应慈送给我的,让我陪着去生辰宴。”
口气里满是心疼,如此华丽的衣裙,娇贵的丝料,经过一夜的磋磨,如今算是彻底毁了。
瞧着她的样子,韶慕不由笑出声:“会给你买更好的。”
昭昭看他,一脸的认真:“表哥,真的不用你买,你帮了我许多,我以后挣到银子还是要还你的,毕竟你身在官场,还有许多需要花销的地方。”
一个从五品官员,在外可不能寒酸,既然他把她真的当家人看待,那么她当然也会帮他。才二十刚过,以后肯定还要娶妻的。
“你就这么执着还银子?”韶慕被她的认真逗笑,也就想起她的几番还钱言论。
见他这样问,昭昭干脆明说出来:“你为官清明,什么事情上都很简单朴质,可是依你的官位,不必如此节俭。”
听她这样一说,韶慕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你认为我很清贫?”
“呃,”昭昭心中思忖着,要怎么样才能把话说得好听,“也不是,就是你穿衣和吃食上,都很简单。”
韶慕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青袍,的确简单,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大概会以为他是个清贫书生。原来她是一直这么看他的。
“我只是习惯了这样。”他回她,又跟了一句解释,“大概是十几年来,养成的罢。”
他现在明白过来冯越的一句话说得很对,冯越说什么事摊开来说。的确是这样,以前与她不太说话,如今这样说着,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穷?韶慕心里笑了笑,比不过她李家皇族,可再怎么着,百年栾安府韶家也不会是穷的。
自然,供得起她锦衣玉食。
昭昭没怎么听明白,似乎韶慕还是没说他穷不穷:“表哥当真是好人品。”
“我无所谓,”韶慕道,瞧她还捏着破损的袖子心疼,“不过女儿家,吃好的、用好的也应该。”
马车径直回了县城内,蝇子山那边,既然于知县打了包票,便不会有事,丁良翰被抓住只是迟早的事,后面便是连带着丁家一起。
绑架朝廷命官家眷,刺杀朝廷命官,这不是胆大包天是什么?
回到县衙后,昭昭住进一间客房,里面已经备了浴桶,来供她清洗沐浴。
她提心吊胆一整夜,现在是浑身虚的厉害,抖着手褪去衣衫,整个人没进水中。
瞬间而来的温热,包裹了每一寸肌肤,松缓着她紧绷的躯体神经,以及带走了一直缠绕的颤抖。
哒哒哒,敲门声响起,外面一个急促的女子声音传进来。
“昭昭,昭昭,你没事吗?”是费应慈,门上的封窗油纸映出淡淡的人影。
昭昭此时正泡在水里,不好起身去开门,只道了声进来罢。
接着,一声开门响,随后脚步声进了房间,停止在隔着浴桶的三折屏风外。
“我回来了。”昭昭趴在桶沿上,对着屏风道。
外面响起轻轻抽泣声,以及费应慈浓浓的鼻音:“是我不好,就该听你的话留在安家,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种事情谁也预料不到,丁良翰既然存了歹意,即使呆在安家,可后面他总能想别的办法。毕竟,那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别哭了,我也没事啊。”昭昭没办法出去安慰,只能这样说话,“万幸的事,你和丁良翰退了婚。”
说起这个,费应慈存在心中的那根刺彻底消除:“昭昭你说得对,这种人我真的不该去在意。”
昭昭嘴角一弯,通过这件事情,费应慈也会变得坚强一些罢:“我应该没办法和你一起回抿州了,我要在这边等着表哥。”
不知为何,她现在称呼韶慕表哥,好像越来越习惯,已经完全没有开始的不自在。
“好,”费应慈在外面应声,心里仍觉得过意不去,“那我跟大哥先回去,到时我去韶府帮你送个信儿。”
昭昭道声好,随后松缓的整个泡进水里,只剩下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