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57)
见此,费致远笑笑解释:“年底了, 布庄会去各家送订好的布料,捎带着给孩子们带个玩意儿。这个给昭昭带回去罢。”
韶慕微微一笑:“她不是孩子了。”
这话昭昭听到了,抬眼去看韶慕,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确不是孩子, 可也喜欢这对绣球啊, 届时挂在床头多喜气?
“无妨,”费致远语气温和,“随意耍耍的。”
“大, 呃表哥, 你要去哪儿?”昭昭问,手里抓着绣球, 显然是不会还回去。
韶慕瞅她, 笑意一淡:“吕知州在前面,让我去一趟。”
昭昭嗯了声:“那你快些过去,别迟了。我也要赶回去做事了。”
韶慕薄唇抿紧, 明明没有话想说,偏偏喉咙中就觉得发堵, 憋得慌。
“韶通判放心,”费致远开口,一派清和,“今日路上不好走,我会送昭昭回去。”
雪化天格外冷,青石板路上一片湿冷。
“不必劳烦费公子,”韶慕淡淡一声,面上丝毫不显,“冯越会去接她。”
费致远点头,道声那也好。
两边在布庄门口分开,一方往北,一方往南。
走出一段,冯越回头去看,嘟哝了句:“要说以前,只觉得公主骄纵,其实看起来人也不算坏。”
顺着冯越的话,韶慕也回头看过去,正见着费致远扶昭昭上马车。锦衣佳公子,面上温和,手里轻巧的托上女子手肘处……
他不禁皱了下眉,回头来看向前方。
“大人,”冯越腰间垮着佩刀,走起路来铿锵有力,“你说公主是不是看上费家公子了?”
“什么?”韶慕脚下一顿,正停在一处雪水聚成的水洼。
冯越刻意压低嗓门,凑近了些:“费家公子着实相貌优秀,一表人才,当初安宜公主不也是这样对你……”
后面的话,他也不好说。要说当初韶慕成为驸马,这副好看的皮囊功不可没。
韶慕的脚底感受到凉意,是冰水渗透了靴底:“何时起,你这样多话了?”
说完,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
这厢,昭昭回了香脂铺,费致远没别的事,也留在这边。
尤妈已经打开了后门的锁,三人一起来到后面这处院儿中。
这里锁了许久,香脂铺之前生意清淡,自然用不到这里,顶多就是放些杂物。
昭昭看下来,发现这座院子还算不小,分明就是处临街的宅院,有正屋、有厢房,中间还打了一口井,不过前面做成了两层的临街铺子而已。
“这里真不小。”她感叹一声。
“原本是处宅院,二爷眼光独到,买下来后,在前面建了铺子。”尤妈跟着笑,指着正屋,“我适才进去看了看,里面只是脏些,收拾起来不难,到时候慈姑娘过来也有休息的地方。”
现在这里下了雪,静悄悄的,虽然乱,但并不破旧。
尤妈打开西厢的门,冲着昭昭招手:“过来看,你以后可以在这间。”
“我也有?”昭昭指着自己,随后走过去,往西厢里看。
里面有些昏暗,落了灰尘,隐隐辨别着里头的家什。
“是你的,”费致远走过来,站到昭昭身旁,“以后你可以在这里配制香料,不必来回拿着包袱,怪麻烦的。”
尤妈跟着道:“是啊,这样一来可方便着了。”
说着,很有眼色的说去前面看铺子,就离开了院子。
昭昭眼睫轻扇,心中微诧:“不用这样麻烦。”
说起来,她不过是在这里做工,并受不上如此的待遇。
大概是猜出她的疑惑,费致远倒也不急,说话一如既往地平和:“这是应该的,毕竟昭昭以后是这间香脂铺的手艺师傅了。”
“手艺师傅?”昭昭越听越疑惑。
费致远笑着点头,对上少女清澈的眼睛:“你配制香料,我们费家用着你的配方做香囊,便是靠着你的手艺,算起来你的确是手艺师傅。”
这样一来,昭昭是有了些许明白。
普通做工的人呢,就是拿着固定的工钱做事。但是有手艺的师傅,待遇便不一样了,独有的活计能拿到东家更高的工钱,并且受到尊重。
“我那日只是随便调的。”她笑着摇头,总觉得这事儿匪夷所思。
费致远看着她:“我觉得应该不会看错,你能做。或者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
天色开始发暗,未融尽的雪慢慢变硬,风亦更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