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笑:“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就当打发时间了。”
云珠想了想,道:“红色的吧?我记得小时候绣房给我送新衣,哥哥每次见了都说红色的好看,其实他懂什么,肯定是他自己喜欢红色。”
顾敏记住了,邀请她道:“下次你来了,咱们一起做针线?正好你也给国舅爷做一件。”
云珠嗤道:“美得他,我最不喜欢女红了,也就以前爹娘过生辰,我会耐着性子做两件小玩意哄他们开心。”
顾敏笑道:“送爹娘的是孝心,送夫君的是情意,哪怕你绣个手帕缝个荷包,国舅爷收到了也一定会十分欢喜。”
云珠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只是,过了两日再来,发现顾敏真的在埋头给哥哥做夏袍,云珠干看着也没意思,便从顾敏这边挑了一块儿竹青色的绸缎,准备给曹勋绣条手帕。她可没忘了要与曹勋做对儿恩爱夫妻,之前曹勋送过她首饰还各种顺着她,她就也稍微表示一下吧。
顾敏见她对着裁剪好的绸缎发呆,笑着问:“想不好绣什么图案?”
云珠点头,鸳鸯连理枝之类的,太复杂,费事。
顾敏帮忙出主意:“你绣两朵祥云,再在边角缝上他的字,便是夫妻成双了。”
云珠觉得这法子可行。
她在脑海中构思出一大一小两朵祥云,想象中很雅致,可是绣出来的完全变了样,都是圆圆滚滚的,大的云朵在前,拉出一线勾着后面小的那朵,恐怕仙人见了这样的云朵,都不会乘上来。
云珠想趁顾敏发现前毁了这条帕子,被及时察觉的顾敏拦住了,取过绣绷端详片刻,笑道:“很别致啊,大的是国舅爷,小的是你,牵着手多恩爱。”
云珠:“……”
主要还是不想再绣新的一条,云珠就拿这条凑合了,曹勋要是敢嘲笑她,她这辈子都不会再为他动针线。
无缘无故的不好送礼,云珠一直将这条手帕藏到了端午。
初五这日,曹勋先带云珠去看了龙舟,下午寻了一处幽静的草地陪她放纸鸢,玩到黄昏回了城内,两人去酒楼用的晚饭,接着又逛了一个时辰的京城夜景。
云珠属于好玩的,这一日下来都累得脚底发酸。
曹勋却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沐浴过后居然还想压过来。
云珠推着他的肩膀:“你都不累的吗?”
曹勋用另一处做了回应。
饶是成亲快一年了,云珠还是被他回应红了脸,瞪他一眼,从枕头下翻出那条手帕:“送你一样东西,你收了我的礼,今晚都得听我的。”
曹勋瞥向被小夫人攥在手中看不清全貌的物件,调侃道:“那也得这礼能让我满意才行。”
云珠恼他:“不想要就算了。”
曹勋坐到旁边,从她手里抢过帕子,最先看见的是那两朵“胖”云,然后在角落发现了两个略显歪扭的小字。
指腹摩挲过那笨拙的针脚,曹勋看向她道:“在京城寻到如此手艺的绣娘怕是不容易,你这礼当真费心了。”
云珠:“……”
她板着脸要把手帕抢回来。
曹勋一把将气鼓鼓的小夫人抱住,亲着她的脖子道:“平时不怎么碰针线吧,有没有扎到手?”
云珠故意伸出一根手指:“扎了,流了好多的血。”
曹勋攥住她的右手,意外道:“原来你做女红时是左手拿针。”
云珠:“……”
“虽然已经不疼了,该补的还是要补上。”
下一瞬间,曹勋含住了她假装受过伤的手指,长眸看着她,里面映着夜晚的烛光。
云珠就觉得,他这些花样,可真不像而立年纪的人会做的事。
手指都亲了,今晚云珠又是快二更天才睡着的。
次日醒来,发现曹勋靠坐在床头,右腿支着,那条帕子被他放在膝盖上。没等云珠去分辨他端详帕子的神情,曹勋已经移开视线朝她看来,一边收起帕子一边问:“今日可还要出城?”
云珠立即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今日我哪都不去,就待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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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神清气爽的曹勋不同,端午这两日,元庆帝不巧地染了一场风寒。
风寒不是大病,但发作起来也怪难受的,这次元庆帝的症状还更严重一些,不流鼻涕不咳嗽,却头疼难忍,浑身使不上劲儿。
别看只是风寒,落在帝王身上那就是大事。
太医院连端午假都不敢放,所有太医都留在宫里待命。
元庆帝连吃两日药不见好转,这天傍晚,他把这两年最受他宠幸的道士通元真人宣进了宫,让通元真人即刻为他炼制一颗能缓解症状的丹药,不然他连觉都睡不安稳。
宫里有专门的炼丹房,通元真人马上过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