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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凰引(16)

绣香同样骇讶,她没有陆九郎的心眼,神色当下就变了。

陈娇以为她见色忘形,厉喝道,“贱婢!乱瞧什么,仔细挖了你的眼!”

绣香惊得面色发白,赶紧低下头。

陆九郎一声轻笑,“不外是惊讶房里有男人,一个丫头也值得生气?伤处似有些痒,娇儿来给我挠挠。”

陈娇瞬时消了怒火,柔顺的给爱郎挠背,不忘恶狠狠的对绣香道,“要是敢透出去一丝,你就不用活了!”

绣香唯有装作不识,低眉顺眼的应了。

如此过了一阵,陆九郎好容易寻到机会,避过他人问起绣香来。

不问还好,一问绣香眼泪汪汪,原来那日陆九郎一走,当夜就有差役枷了春蓉盘问,绣香侥幸逃过一劫,事后也被阁里发卖,落在了陈半坊手中。

绣香忍不住泣怨,“九郎闯出大祸,害惨了我们,自己却躲在闺中逍遥。”

陆九郎随口哄劝,“我也是受人陷害,谁想对方如此心狠,连你们都不放过。”

绣香生出了寄望,抽噎的劝道,“娘子还在牢中受苦,你既未杀人,不妨去衙门道明清白,只要查清楚,娘子也能出来了。”

陆九郎敷衍道,“我去也是白送性命,春蓉一无所知,过一阵自会将她放了,你不必多想,安心在此处做事,我一定帮衬你。”

绣香还能如何,只得依了。

陈娇此番失而复得,与爱郎朝夕共处,自是无限情热。但陆九郎实在瞧不上她的脸,陈娇越亲昵相缠,他越是毫无意趣,相较之下,绣香的五分姿色都成了十分可人。

然而绣香的日子很不好过,陈娇对貌美女子格外憎妒,动辄对她喝骂惩罚,原先楼内的粗活是婆子做,如今全归了绣香。

陆九郎只能视若未见,待到陈娇出门,他设法支开婆子,将外头罚跪的绣香唤进屋内。

绣香被烈日晒得头眼昏花,几欲晕倒,一气饮了半壶茶才缓过来,泪涟涟的道,“老天爷,纵是堂子里也没有这般折磨人的,我怕是活不过去了。”

陆九郎见她形容凄楚,婉转含泪,不觉动了欲,将她拥在怀里触抚。

绣香对陆九郎虽有怨气,这时却成了唯一可依傍之人,也就没推开。

陆九郎正要放肆,骤然一声门响,陈娇赫然而现,二人惊了个魂飞魄散。

陈娇一直对屋里的俏丫头不放心,匆匆赶回,发现院内罚跪的身影没了,心头就疑了八分,开门一看情状,气得双目通红,抬手扯住绣香的发髻,劈头盖脸的抽打,“贱婢!一没看住就知道勾男人,我今日必要打死你!”

绣香被扯得头皮欲裂,忍着疼痛泣辩,见陆九郎一声不出,知道要完了,绝望之下奋力一挣,推开陈娇冲出了院子。

陈娇追出去呼叱,仆役七手八脚的抓住绣香,惊动了陈府上下。

陈半坊见美婢双颊红肿,满面流泪的泣号,忍不住皱眉,“这丫头犯了什么错?”

陈娇嫉恨激心,咬牙切齿道,“她手脚不干净,敢偷我的东西,打死都是轻的!”

陈半坊一怔,方要再问。

绣香全身发抖,声嘶力竭的喊出来,“我没偷!小姐房中藏了个男人,她要弄死我灭口!”

第9章 自作受

◎韩七——救我!◎

杜槐捏着鼻子扫了两眼,从樊志养伤的屋子行出,对着冯公嗟叹,“樊兄向来爱吃酒,此次实在醉狠了,竟跌成这样,家眷又不在此地,让冯公受累了。”

冯公免不了客套,“惭愧,是我照顾不周,下人不力,才有此等憾事。”

樊志平日又浑又凶,绝不是个善茬,杜槐曾与之冲突,碍于同僚才不得不敷衍,当然不会有半分难过,还宽慰起冯公,“哪有自己跌伤反而责怪主人的,樊兄贪杯无厌,谁都知道他这臭毛病,昨日宴上童大人听了都笑他自作自受。”

冯公一颔首,仆人捧上一匣银票,“请代转童大人放心,无论樊大人要调养多久,敝府定会妥贴照应。”

杜槐将匣子收入袖中,笑容越发和煦,迈步向外行去,“其实也不必太在意,有道是生死有命,万一樊兄醒不了,那也是天意,与旁人何干。”

冯公含笑相送,“杜大人说得是,只遗憾意外让宴会未能尽兴,来日我再相请。”

杜槐正念念于心,“陪宴的小美人不错,是冯公的家妓?可谓知情妙趣,十分难得。”

冯公从来大方,遇上如此明显的暗示,通常会顺手将美人赠了,这一回却似不明其意,随口将话语带开了。

杜槐越发心痒,三两句后又提起来,“我记得那美人还有个姐妹,樊兄应该是与之嬉闹时滑跌的,不知事后可有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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