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金屋(16)
紧捏着她下颌的手并未松开,粗粝的指腹反倒意犹未尽沿着下颌的弧线来回游移。
女子身上清甜淡雅的香味氤氲散开,钻入鼻息,引得沈霁微微眯起眼睛。
黑暗笼罩的夜色,她看不清面前人的五官,而他的手就像攀爬的毒舌吞吐毒液,黏腻恶心。
倏然,他的手离开,还未等谢兰音喘一口气,掌心却贴上娇颜。
从光洁的额,轻轻一点,落到眉心,再缓缓沿着琼鼻蜿蜒而下,微颤的朱唇宛若盛放葳蕤花蕾,玉骨冰肌,柔桡轻曼。
胸脯剧烈喘息着,高度警觉叫她后背里衣尽数湿透,躺在榻上的青丝鬓云乱洒,衣襟因为挣扎敞开微微的口子,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雪颈。
饶是在暗沉子夜,沈霁洞察力惊人,他眯了眯眼,眸色暗了下去。
薄如蝶翼的吻落在芙蓉面,蜻蜓点水般流连,再离开。
当尝过一口觊觎已久的味道,又怎能心甘情愿离去?
加深的眸色凝着一片泠泠寒光,泛着点点压抑的阴翳,仿若月夜孤狼,褪去温和表现,终于伸出潜藏的利爪。
细碎的吻沿着芙蓉面吻过,从眉心到下颌,独独避开似花的红唇。
谢兰音挣扎着,甚至伸出脚踹他,可惜统统都被沈霁一一避开。
“混蛋,登徒子——”
谢兰音破口大骂着,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骂人的词。
沈霁被她的骂声气笑了,“音音还有什么词,一并说与夫君听听?”
“你这个贼人怎配做我夫君!”
谢兰音不假思索反驳,趁着沈霁不备用力将他推开,转身下榻奔逃到门口。
时间紧迫,她根本来不及穿鞋,只能赤脚踩在冷冰冰的地面。
恰在此时,她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落下一道男子的声音。
“谢小姐,你睡了吗?”
这道声音正是姜照的。
谢兰音眼睛一亮,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找到姜照求救,他就上门来。
“我——”
她刚要开口,身子紧跟着绷住,迟了一步的沈霁捂着她的唇不让她开口,转而将她整个人压在门上。
“唔……”
被捂着口的谢兰音哪里是沈霁的对手,更何况他有恃无恐,竟然俯下身凑到她耳畔轻声低语:“若是你想让他看到我们现在这副模样,尽可让他进来。”
话音方落,炙热的吻封住她的唇,所经之处,阵阵颤栗,更甚者,长驱直入,迫她露出贝齿里的粉色,寻着一并纠缠。
他的姿态太过强势,吻得谢兰音险些喘不过气来,双腿更是止不住发软,打着颤儿。
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肢,让她的双脚离开冷冰冰的地面,踩在自己的鞋面,与此同时,吻并未就此结束,反倒越吻越深。
此时,谢兰音的身后是冰冷的木门,木门之外站着姜照。
如若现在有一面铜镜和微弱的烛光,定能发现她的衣襟散开,鬓发缭乱,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沈霁。
一滴清泪落了下来,沈霁勾着唇吻去那滴泪,声音低低,玩味中裹挟威胁之意:“你可想清楚了,是想让他活着还是想让他死?”
第八章 心悦
谢兰音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眶泛红。
门外的姜照迟迟不曾听到里屋的动静,又见里头始终昏暗一片不曾点灯,并未多想,还以为谢兰音已经睡下,便转身离开。
殊不知他以为睡去的谢兰音正被沈霁搂在怀里,啜连不断的吻密密麻麻落在雪颈,像是凛凛寒夜一片雪色无垠,悄然盛放着料峭寒梅。
色泽点点嫣红,瑰丽旖旎。
娇柔身子似水般瘫软,任凭男子吻去泪痕,如玉小巧的耳珠攀上红意,仔细瞧去,还有一道齿印烙在上面。
男子餍足,眸色漆黑幽深,宛若深潭。
“那个男人是谁?”沈霁听方才的声音,并不像江柏舟,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颊,幽幽出声问询,“你今日同谁一起来的?”
谢兰音身子轻轻一颤,眸光微动,他这般问,莫不是知道过来的姜照并不是江柏舟?
这么说来,他认识江柏舟!
一旦在心中得到这样的答案,心绪不断起伏交织。
这个人认识江柏舟,在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样不轨之事,俨然不是什么好人。
电光火石间,谢兰音早已思绪万千,并未对沈霁的这个问题做出任何回答。
沈霁轻哂一笑,“怎么不说话?莫不是真担心我杀了他?”
听到这句话,谢兰音呼吸变得微微急促,转而说道:“他是长宁侯府的人,难不成你得罪平阳侯府还不够,还要再得罪旁人?”
闻言,沈霁却想了很多,“既然他不是江柏舟,不是你的未婚夫,为何要在子夜时分来你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