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番外(296)
他们固然怕权力的分割,但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值得挖掘。
皇帝顿了顿,轻笑道:“——的确是一体的。”
萧沁瓷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还会引起这样的歧义。
她还来不及恼,皇帝便说:“但又不一样。”他缓缓侧身,吻得更深,在萧沁瓷吞咽不及时吃下多余的津液,道,“天子的位置虽然至高无上,但已经到头了,而皇后还能往上走。”
萧沁瓷摸到了天子身上的热气,那些跳动的汗太烫了,像燃烧过后的余烬,在触摸时有火星迸溅。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皇后有身份上的绝对优势。夫死子即对每个皇后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要是儿子年幼无知能垂帘听政就更好了,很难说能不能抗拒这种诱惑。
“他们想的未免也太早了。”萧沁瓷有些不悦。
好吧,萧沁瓷悄悄承认自己也想过。
“未雨绸缪。”皇帝不必她承认也能知道,他报复性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在软肉下摸到了萧沁瓷匀称的骨,“况且大周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天子势弱,皇后——”
萧沁瓷吃痛,手背反挡在他胸膛。
“大权独揽。”他揽住了她,把人往怀里带。
女子主政这样的事并不罕见,尤其在大周。历任天子即位后几乎都会封赏母族和后族,何况能坐上后位的女子基本也出身尊贵,天然地便在朝上自成一派。
无论是天子暮年时的年老体弱还是幼帝登基后的无所依靠,都让皇后的掌权变得顺理成章。
萧沁瓷雾蒙蒙的眼泛起潮气:“你会让我这么做吗?”
“说不准。”皇帝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说。
他重新俯首下去安抚性地摸着她鬓角,将她吃进去的一缕发勾到耳后,收回时轻轻揉了揉她的耳垂。
细小的耳洞在迅速泛红的软肉上变得晶亮,她睡前将耳铛取了。
萧沁瓷反手摸了摸自己被皇帝碰过的耳垂,她手上的热度远远不及,因此耳尖觉得冰,让她一激灵。
“那要看我的本事了。”萧沁瓷咬住了唇,倏忽又松开,在唇瓣上留下细小齿印。
皇帝眸色变深,将那齿印覆盖住。唇齿的纠缠足够亲密,他数着时辰放开萧沁瓷,在那短短一瞬尝到了她的争强好胜。
他在一吻过后说:“别被身份局限住,”萧沁瓷年纪轻,心思却深,他道,“你是君,他们该怕你。”
“我没看出来……”萧沁瓷含得热了,在深秋的夜起了薄汗。
皇帝拨开她的发,她雪白的后颈在清波中胜过月光,被他拢在掌心。
“那你要好好想一想了。”
……
萧沁瓷想了很久,朝臣的步步紧逼却没有给她留出细想的余地。在权力的斗争中没有退让一说,萧沁瓷知道这个时候她绝不能退。
萧沁瓷不参与朝参议事,皇帝也不会提朝上的刀光剑影,她仍旧在皇帝理政时坐在两仪殿,御前秉笔的兰台郎已经对她十分熟悉了,不过她从前是女官,如今是皇后,位置从下首挪到皇帝身侧,一步之遥。
垂帘后影朦胧,却不容忽视。
朝臣们在天子立后一事上吃过亏,初时的谏言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在发现皇帝的无动于衷后才变得激烈。
立后还能说是天子家事,如今就涉及国本了。
第一次面对面的发难来得很快,不再停留在纸上的攻讦。
萧沁瓷没想过头一个站出来指责她的人会是御史王韧。
第114章 番外5
萧沁瓷读过所有反对天子立后的文书, 其中没有王韧的。萧随瑛在返回长安之后就立即去拜访了这位老师,他们也只见过那么一次,随后立后的事在朝上掀起轩然大波, 王韧同萧随瑛之间的师生关系也成为了被攻击的对象。
王韧始终不发一言。他在多年前没有因为萧家被打为反臣而同萧随瑛划清关系,如今被拿出来说事时也冷淡以对。
天子问他意见, 他便说此乃家事,旁人将他打为后党,可他又再也不见萧随瑛。
“独”和“直”不仅是王韧的性格,也是他的处事之道。
英国公府学堂外的垂丝海棠离窗很近,门窗大开时花瓣落了满地。
萧沁瓷在春光里一笔一画地写“岁月不居,时节如流”①,字迹还很稚嫩,王韧站在她身后, 用直尺纠正了她握笔的姿势。
微风吹动发丝, 萧沁瓷身后有阴影落下,她回头就看见王韧从她头上捡起一瓣碎叶。
“专心。”王韧敲了敲桌, 木尺抵着萧沁瓷刚写好的字,问,“这句话, 如何释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