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69)
“贺统领,手里拿的什么?”姜窈问道。
贺阑将信笺这折起来收进袖中,“是边关送来的邸报。”
姜窈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不信,这其中必然有鬼,但她没再追问,带着青泥进了长生殿。
她点了火盆,烧了手抄的佛经,上了几炷香,方才离去。
从长生殿出来,荷花池边两个小宫女在冒雨打捞水中的枯荷。
其中一人身穿蓑衣,戴着斗笠,挽起袖子,将竹竿甩进荷花池中,“幸亏老天爷降下这场雨,浇灭了凤鸣山的大火,不然不晓得要烧到什么时候。”
另外那名宫女也附和道:“这也算是老天开眼了。”
青泥没反应过来,姜窈已经只身冲进了雨里,“你们说什么?凤鸣山起火了?”
小宫女扑通一声跪下,“奴婢不敢欺骗娘娘,凤鸣山前几日的确是起火了,这事长安人尽皆知。”
——
“皇陵失火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宣政殿离长生殿不远,姜窈没回宫,直接来了宣政殿。
“嫂嫂别着急,我不同嫂嫂说,也是怕嫂嫂忧心。”裴涉放下手中邸报,压在岑晏的那封信上。
阴雨将天色压得晦暗,他声音平静,却莫名的诡异,仿佛暴雨将至前的死寂。
他怎么会让姜窈知晓皇陵失火在,放任她一步步接近真相。
姜窈走得着急,裙摆被雨水打湿,绣鞋也湿透了,她没好意思再往前走,只站在殿门前,遥遥与他对视,“若不是我从别口中听说,你还想骗我到几时?”
“我也是好意,嫂嫂怎么怨我骗你,”裴涉侧目瞟了一眼窗外青灰天色,“山火已经灭了,明日让工部派人去凤鸣山,拟个修葺皇陵的法子。”
“那先帝的棺椁呢?可有毁损?”
“火并未烧到那里,皇兄棺椁完好,嫂嫂放心。”殿内光线阴暗晦涩,裴涉眸中压着一丝快要藏不住的疯狂笑意,琥珀色眼眸映着嫂嫂娇小身影。
既然是毁尸灭迹,怎能不烧毁棺椁,连皇兄的尸身也早烧成了灰。
凭他怎么说,嫂嫂能拿她如何?
“不成,我要亲自去凤鸣山。”皇陵失火和她梦境不谋而合,她越想越害怕,后背发凉。
“凤鸣山大火才刚熄灭,一片污秽,嫂嫂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去了。”裴涉走到她面前,见她鞋袜尽湿,直接将她抱起,放在了内殿美人榻上。
姜窈心里全是皇陵失火的事,不愿让他靠近,抬腿踹了他一下,质问道:“为何不让我去?你还有事瞒着我?”
“嫂嫂多心了,我从不欺瞒嫂嫂,凤鸣山远在郊外,山路崎岖,担心嫂嫂受累。”裴涉单膝着地,半跪在地上,牢牢攥住她脚踝,脱下她湿透的鞋袜。
“你是担心我受累吗?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姜窈两只脚上鞋袜被他褪干净,玉足搁在他膝头,又羞又恼,急得耳根子发红。
“嫂嫂此话何意?”他挑了挑眉稍,眼底一片寒意。
姜窈未曾留意,仍是追问道:“为何要截下岑晏给我的信?”
裴涉轻笑,“嫂嫂瞧见了?”
“你若未做亏心事,为什么不让我看岑晏的信?”
第32章 怀疑
“原来就为了这事?”裴涉掌心握住她被雨水浸得冰凉的双足, 在她抬腿要逃开时,及时地攥住她脚踝,“那封信就在书案上, 嫂嫂若真想知道信上写了什么,拆开看看便知。”
姜窈眉心轻蹙,想看,但又不敢看。
她那小叔子正盯着她,如同恶虎盯着垂涎已久的羔羊。
大抵是因为他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 刀下亡魂不计其数,若没有用心遮掩, 眼神里的凶煞便藏不住。
比起平常在她面前伪装出的那副样子, 此刻实在凶狠得吓人。
姜窈愣愣望着他。
“嫂嫂,要看吗?”裴涉又问了一遍。
姜窈身后是扇紧闭的槛窗,窗外风雨晦暝,纯白窗纸暗成了灰白。
裴涉原本滴水不漏的伪装已经快要裂开口子, 骨子里的卑劣悄悄流露出来。
一手牵制住她两只脚踝, 另一只手已经越过小腿, 径直往上摸去。
姜窈身上的柳绿绢褶裙被他手臂撑起来, 原本垂在双腿上的裙摆一下下被他手肘顶起来。
“罢了,不看了。”姜窈败下阵来, “你……松开。”
裴涉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从榻上捞了只软枕垫在她腰下。
姜窈揪住枕头, 双腿无处依傍, 腿弯卡在他肩上, 他三下两下, 就叫她细腰酥软了一半,另一半的力气堪堪支撑着身子, 才没有倒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