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便有了十三年的时间差——而最重要的,是孟青峰的交易则更早于这孟平生来应天书局之前,也就是说,孟青峰铸鼎、放鼎之事已经策划了多年,绝非临时所想的,而是早有预谋。
如此一来,再结合姚守宁所说的话:此人乃是盗走太祖尸身的道士,便更是证明这道士对大庆朝不怀好意了。
“先前被买命的官员?”
朱世祯听到这里,露出好奇之色,道:
“看来我们真的来晚了,错过了许多的消息。”
“不错。”空山先生说道:
“但诸位也不必急于一时,先彼此交换身份,后面有些话便好说得多。”
他的话音一落,接着是孙太太起身:
“我来自……”她说了自己所处年代,又提到自己夫家乃河中名门孙家。
谁说话时,朱世祯的目光便落到谁身上,这给了孙太太极大的心理压力,不止是朱世祯目光锐利,再加上他的身份加成,这几乎使得孙太太坐立不安,恨不能即刻在这样的人物面前退走。
若非姚守宁带来的消息事关她的女儿,她想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可能早就离开了。
“此时距离成化九年是297年之后。”孙太太知道太祖二人后至,错过了许多消息,再加上他们位于宣武初年,对后世的情况一概不知,便体贴的报出了自己的年代位置,并将中间的时间差都算好了。
她话音一落,张饶之就道:
“我与并舟乃是师徒。”他伸手一指身侧的柳并舟,说道:
“我们来自于庆丰17年,距离此时孙老太君所处时空,有41年的差距。”
也就是说,他们与成化年相差了338年之多。
张辅臣的注意力随即落到了姚守宁身上。
他注意到朱世祯的目光一直放在姚守宁身上,这个少女看上去年纪颇小,最多不过十五六。
她与朱世祯的年纪相差颇大,若朱世祯成婚早些,生孩子早点,恐怕小孩都该有这么大年岁了。
以张辅臣对朱世祯的了解,他并不认为朱世祯是因为贪图姚守宁美色。
太祖富有天下,身份非凡,见多了美人,不至于如此失态,想必是有其他缘故。
他初时见姚守宁与柳并舟神态亲近,二人面容有几分相似,还以为这两人是同行者,但听张饶之的话说来,好似这少女又来自不同时空。
“我叫姚守宁,来自神启二十九年……”
她提到这个时间,思绪不由恍惚。
姚守宁脑海里有个灵光一闪而过,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她下意识的看向柳并舟,还没说话,下一刻便见朱世祯与张辅臣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将她思绪打乱。
她定了定神,接着道:
“距离此时应天书局是三十三年之后——也就是距离庆丰17年的三十三年之后。”
她这样一说,众人对于时间便大概有数了。
众人介绍完自己,张辅臣便看向张饶之,显然对于张饶之先前提到的永安十一年的官员颇感兴趣。
此人参与了应天书局,但半路不见影踪,可见是有古怪的。
张饶之便不敢怠慢,将先前那绿袍男子的来历、故事一一道出。
他言简意赅,却将事情说得滴水不漏。
从永安九年皇宫遭遇雷劈,天降大火烧毁宫殿,引发大地动,毁坏神都布局说起,再提到永安帝欲重建皇宫。
每说一个字,张辅臣脸上的笑意就失去一分,到了后来,他脸色漆黑,强忍怒火。
“此人掌管缮修之权,有天夜里,有位道士上门拜访,与他做了一桩交易。”
张饶之提到道士说那官员有血光之灾,提出以买命钱换他帮忙做事,此人应下之后,便在地基之上暗动手脚,不惜为此杀人灭口。
最终东窗事发,致使全家砍头。
“此人死不足惜,可惜他的妻儿,受他连累了!”
张辅臣说了一声。
他此时神情平静,但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弹起,可见他内心是十分愤怒。
“之后这人浑浑噩噩,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参与应天书局后说出此事,却突然头颅掉落,仅留下了一枚买命钱。”
张饶之说完,便向柳并舟点了一下头。
柳并舟连忙摊开左手掌,只见他掌心之中握了一枚被汗湿的铜钱,那铜钱闪着幽光。
朱世祯看得分明,伸手去取,柳并舟下意识想握紧手掌,但在太祖余威之下,他动作迟缓,那枚铜钱依旧被朱世祯握在了手中。
“是故人之物。”
他看了一眼,突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张辅臣怔了一怔,听出他话中之意,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募地瞪大了眼,惊呼道:
“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