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要寻找一个希望。”柳并舟温声道。
“外祖父,我不明白……”姚守宁喃喃出声,柳并舟下意识的抚了抚头顶。
在他头发上,簪着的是那支木枝,枝条舒展着,几许嫩叶随着夜风轻轻摇曳。
这一幕无论看了多少次,姚守宁都觉得十分神奇。
当日柳并舟踏入姚家时,便簪着这枝木条,她问过其他人,家里人都看不到柳并舟头顶的这枝木枝神异之处。
她后面偷偷问过柳氏,柳氏也只道不知。
说是自她记事时起,印象中的柳并舟便一直簪着这支木枝,她也不知是何来历,只知道几十年来,他从未换过,柳氏为此也感到很是稀奇。
姚守宁此时一见柳并舟动作,心中生出好奇之念。
可她仍牢记着正事,便强压自己的天性,将这丝想要问木枝来历的念头压了下去。
“外祖父……”她见柳并舟抚着木枝条出了神,正欲出声唤他,却见柳并舟已经放下了手,似是打定了主意,含笑看她:
“守宁,你寻根枝条给我。”
“啊?”他的这个要求出乎了姚守宁的意料之外,她呆愣住,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在这屋中、屋外,或任何地方,折一枝树枝给我。”柳并舟以为她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要求,便又道了一声。
这一次他说得十分详细,姚守宁一听就明白了。
“好。”她点头应承,却犹豫着问:
“可是外祖父,我不明白……”
“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明白,需要我们去试一试。”柳并舟说道。
姚守宁疑惑不解,但她对柳并舟却十分信任,闻言便点了点头。
姚家地方不大,可在大灾之前,家中也种了些花草树木的,这厢房之外便有——只可惜这半年来两场大雨加一场涝灾,使得家中种的这些花树大部分都死绝了。
后来洪水褪去后,柳氏嫌家里颓败冷清,便让郑士又移植了些花树,时间还不长,这些花树显得有些蔫答答的。
在柳并舟注视下,姚守宁走到庭院角落,看到一株不知名的小树,照着柳并舟的要求,折下了一根树枝,转身递向他:
“外祖父——”
那枝条约有她小指粗细,叶片黄绿,带着微微的凉意。
柳并舟伸手接过,端详片刻,最终无声的叹了口气,点头笑道:
“很好。”
他虽这样说,可姚守宁总觉得外祖父的语气似是有些失望。
她心中生出一个念头:外祖父想要的并不是自己折下的这支树枝。
这个想法一出,姚守宁顿时好生为难。
柳并舟想要一支木枝!
可是这屋里哪支木条才是他要的?他说了不拘家里、家外,这范围可不小,树枝更是千千万万,外祖父只说想要,却没提树枝的名称、外表、粗细,自己胡乱寻找,岂非大海捞针?
她一时心思散乱,眼珠一转,又想:今晚应该将世子留下来。
两人一起寻找,总好过她一人乱寻。
世子有武艺在身,借他的剑砍,这样寻找起来便快得多了。
她心生遗憾,柳并舟还道:
“守宁,你再折一支。”
“外祖父,您是不是想要我给您折一支您想要的木枝?”姚守宁问。
“是!”柳并舟点头笑应。
“那您想要什么样的?是什么树?亦或是什么花?有没有名称,枝条大小、粗细的要求呢?”姚守宁再次追问。
“我不知道。”柳并舟含笑摇头,目光温和看她:
“我只知道,我想要一支,你送给我的枝条,至于这枝条是花是树,是什么品种我全不管,但需要合我的意。”
他这样一说,姚守宁顿时露出为难的神情:
“外祖父,您都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那我就是折来了,您又怎么知道呢?”
“佛家讲究缘分。”柳并舟正色道:
“我虽然现在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枝条,但当你拿到对的那一枝过来时,我们便知道了。”
他这样一说,姚守宁只好点头:
“好吧。”
她今晚过来其实是想与外祖父商议姐姐怀孕一事,也想向他询问如何联系空山先生。
可柳并舟却希望先找到那一根特别的枝条,她只好按捺下心里的焦急,下意识的抬头往柳并舟的头顶看去。
她总觉得外祖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并不是无的放矢,兴许他想要的木枝条,与他头上戴的那支木枝相似。
柳并舟见此情景,心中很是高兴,觉得这个外孙女果然冰雪聪明。
姚守宁受他眼神鼓舞,心中精神大振。
有了目标之后,她再寻起来便不如先前一样无措,而是有意识的寻找外形、大小相仿的枝条。